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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在恫嚇你。」沈輅俯下身,看著宋令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知道的,無論是御馬監還是皇城衛,我都接得下來。」
她滿以為會看到宋令璋面上的恐懼,卻不想玄衣青年在錯愕之後,眼底竟隱隱浮現出欣喜的神色來。
「那麼,阿月每天都會來看我麼?」
「當然。」沈輅理所當然地說道,「我不會讓你和旁人有任何接觸的機會,你唯一能見到的人只有我,你只屬於我。」
宋令璋抑制不住輕笑出聲。
阿月果然很在意他。哪怕是這樣生氣,阿月都要把他鎖在身邊,他在她心中絕非是無足輕重的人物。
這樣於他,就足夠了。
「阿月現在就要把我鎖起來麼?」玄衣青年自覺地將手腕併攏遞到沈輅面前,眉目間不自覺流露出幾分期待的神色。
沈輅一時語結。
她看得出,宋令璋是真心實意地期待著這樣的生活,似乎對於他而言這不是懲罰而是獎勵一般,可是……
可是,昨日這是她的計劃,今日卻只是她的恐嚇。只要還有緩和的餘地,她並不想當真走到這一步,這種方案對於所有人而言都是傷害——哦,除了宋令璋,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喜歡。
沈輅氣咻咻地瞪了宋令璋半晌,最後終於放棄,伸手去拉宋令璋起身:「我瘋,你比我更瘋!」
她執掌宮正司這麼久,還是第一次嚇不住人。她是威脅了,宋令璋卻根本不怕,他只有對自己更狠的手段,反倒是她心慈手軟了。
她是「鬼見愁」,所以嚇不住「活閻王」是吧?
「阿月……」
「我當然不會高興你替我做決定。」沈輅看著宋令璋有些無措的神情,一字一句緩緩說道,「但是最讓我無法接受的,是你提出退婚這件事情本身。」
「不可以!不允許!不接受!無論是什麼理由,無論是什麼情形,你都是屬於我的。你不能有這種想法,一絲一毫都不能有。」沈輅不自覺握緊了宋令璋的手,「我只有在這件事情上,容不下半分違逆。」
她是位高權重,但是尋常也不會隨心所欲胡作非為,唯有涉及到宋令璋——她睚眥必報,不顧一切。
「我記下了。」宋令璋微微垂下眼,認真地看著沈輅,「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他的心上人同樣對他有情,他為什麼還要放手?他怎麼可能放手?
第35章 報仇
兩人重修舊好, 彼此心意相通,再無一絲一毫的鬱結。宋令璋熟稔自然地挽著沈輅的手向司禮監走去,一面走一面低聲問道:「安王那裡, 你可有什麼打算?」
「我只想著要奪了他的爵位罷了他的官職, 但是具體卻還沒有什麼計劃。」沈輅輕聲細語地說道。之前她滿心都是如何把
宋令璋扣在自己身邊,如何執行如何善後,至於安王這等無足輕重的小卒子,她在一時之間當然顧及不得那麼多。
宋令璋聞言只微微一笑:「你若是不介意,我想親自動手。」上一個覬覦沈輅的先皇都已經被他奪了性命搶了皇位,而這次的安王……只是罷官削爵, 未免太過便宜了他。
沈輅瞟了宋令璋一眼,卻見青年雋朗的面容上儘是無辜委屈的神色。紫衣女官似笑非笑,也不點破什麼,只是道:「既然你想,那便由你來做罷。」她心裡清楚得緊,縱然她也覺得安王令人生厭, 但是君珩恐怕是對安王恨之入骨,多半並不滿意她為安王安排的結局。
橫豎這件事情無論是他們兩個誰來處置,其實都沒有什麼分別, 既然君珩想親自處理, 那當然也由得他高興——更何況, 最適合做這件事情的, 莫過於君珩手中的皇城衛。
果然, 不出一個月的時間,安王便被鎮法司壓入天牢。皇城衛如狼似虎地闖入王府, 將府邸抄了個乾淨,卻難得手下留情允許安王府上的姬妾各自歸家。沈輅在宮中聽聞了消息, 也只是漫不經心地一笑,便繼續伏案看手中的奏章。
*
「安王殿下。」
皇城司中,玄衣司主高坐主位,居高臨下地看著滿身狼狽的安王。
皇城衛督公毫不遮掩眉目間的陰翳狠辣,陰惻惻地念著對方的名號。他口中雖然尊稱一聲「殿下」,身體卻依然穩穩地坐在椅上,輕蔑嘲諷之意一覽無餘。
「宋令璋!」安王咬牙切齒地念著皇城衛提督的名字,「你為何害我!」
「安王殿下哪裡話來。」宋令璋依舊是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底卻是一片陰鷙。他細語輕聲,慢慢說道:「殺父之仇,奪妻之恨,皆不共戴天。昔日殺我父者,如今已然殯天;而殿下要奪下官的妻室,下官若是容了殿下,豈不是對先皇的不敬?」
他將其他人都打發出去,就是想讓對方死個明白。暗室之中只余他二人,宋令璋面對一個將死之人,言談間便更是肆無忌憚。
他迎著安王驚駭的眼神,悠然嘆道:「下官也是無可奈何啊!殿下若要責怪,也只好怪自己做事不留餘地,實在怨不得下官心狠手辣。」
安王聽著宋令璋緩緩道來,面上的仇恨愈發激烈,他眼底一片猩紅,幾欲擇人而噬。待聽到宋令璋說出最後一句話,安王再也克制不住,爆喝一聲撲了過來,似乎想要從玄衣督公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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