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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是巧了,我與姐姐同去罷。」陸月寒道,「我剛剛探得一件要緊事,須得儘早告訴大人。我原想稟明娘娘之後尋個藉口往承恩公府來,既然遇上姐姐,正好姐姐為我做個掩護。」
「那也好。」風行頷首。
陸月寒打發了小宦官駕車先回,自己則與風行同乘,往承恩公府去。
*
風月二人齊至,承恩公府自然不會怠慢。府上大奶奶率僕婦迎了出來,眾人說了兩句場面話,一行人便簇擁著風行去拜見承恩公夫人,另又派了兩個丫鬟引著陸月寒去書房拜見承恩公。
外書房中,承恩公早已在內等候。陸月寒上前,躬身行禮:「下官拜見何大人。」
「陸大人不必多禮。」承恩公微微一笑,「請。」
二人分賓主落座,承恩公問道:「娘娘近日可好?」
「娘娘一切都好,大人不必擔心。」陸月寒徐徐道,「只是下官得知宋督公似有意對府上動手,還請大人留心謹慎,切莫給外人留了什麼把柄。」
「多謝宮正特來提醒。」承恩公微微一笑,「非是老夫自誇,只是府上子孫辦差勤勉,內宅婦人御下有方,陸宮正不必多慮。」
陸月寒微微一笑:「下官聽聞二爺在淮皖發現了鐵礦。恭喜大人,這可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情。待上報朝廷,想必這又是大功一件。」
承恩公頓時微微色變。
前不久二兒子發現了鐵礦,便當機立斷派人私藏了起來。他們原沒打算上報朝廷,想的便是自家私造一批兵器預備日後起事。
只是,這件事他還沒來得及告知太后,陸月寒是如何知曉的?
「下官剛從皇城司出來。」陸月寒道。
這下承恩公再也繃不住神情:「宋令璋已經知道了?」
陸月寒頷首:「下官剛得知消息便趕去皇城司試探了一番,卻也只探到鐵礦一事。宋督公手上究竟有多少證據,下官也不得而知。大人千萬要小心行事。」
「多謝陸大人相告。」承恩公一身冷汗,連連道謝。
「大人不必客氣,都是為娘娘辦事,下官自當盡心竭力。」
*
風月二人各自完成了任務,被承恩公府客客氣氣地送出門。兩人一同登車回宮,往慈寧宮去。風行是去復命,陸月寒則是前去請罪。
慈寧宮中,太后高居主位,風行花
間侍立一旁,陸月寒跪於下首,叩拜於地。
靜默了片刻,太后放下茶盞,茶杯與茶蓋直接發出一聲清脆的碰撞。
「起來吧。」太后平靜地開口,「事急從權,此事你做的很對。」
陸月寒微不可查地鬆了口氣,俯身再拜後才起身。
「娘娘寬仁。」
「你在司禮監消息靈通,若再有這等要緊事,哀家准你便宜行事。」
「是。」陸月寒行了一禮,「臣定不負娘娘重託。」
她賭贏了!
未稟報太后便先給承恩公府送信,這本就是一次試探。在內宮中,太后給她的權利極大,但她並不滿足於此。她想在宮外也有先斬後奏的權利,而不僅僅是為太后跑腿傳話。
她原計劃中,並沒有如此急迫。她本是打算先從出入宮廷開始,傳遞幾次消息之後再讓太后主動放權。
然而宋令璋給了她承恩公府私藏鐵礦的消息,回宮的路上又正好碰上風行往承恩公府去。天時地利俱全,她當機立斷改變了計劃。
太后素來對她信任有加,此事她有七成把握。即便是惹了太后不悅,也不過是再蟄伏一段時日的事。且不說她往日裡勞苦功高,就是看在她如今的權勢地位,太后也不會輕易換了她。這風險,她還擔得起。
好在,太后如她所願,給了她便宜行事的權利。
她既然做了司禮監掌印,就要做到名副其實,而不僅僅做個捧印的擺設。她想左右朝政,她想手握重生殺大權,她想被朝野內外恭恭敬敬地稱一聲九千歲!
如今,不過是走了第一步罷了。
*
翌日上朝之時,承恩公稟奏了淮皖鐵礦一事。皇上自然不肯將鐵礦交到太后一黨手中,連忙派人前去查探看守。太后一黨雖不得已交出鐵礦,卻也不願輕易讓皇上占了便宜,兩方來回拉鋸,鬧得朝堂不得安生。
正這時,御史又接連彈劾承恩公府縱仆行兇強占土地等等諸多罪狀,承恩公忙著陳冤辯駁,倒也顧不得旁的事。最後皇城衛領下督管淮皖鐵礦一職,這事才算落了幕。
朝堂上爭吵了大半個月,司禮監倒是鬆了口氣。那一日陸宮正氣勢駭人,眾人都心驚膽戰了許久,生怕殃及自己。如今見朝堂爭執不休,這才知道陸宮正與宋督公是在前朝鬥法。雖說這段時日這兩人都面色陰沉,但眾人平日裡小心謹慎慣了,到也不覺得有什麼,橫豎不是自己首當其衝便好。
相比於前朝的爭鬥,後宮的宮女宦官卻更在意另一件事。兩年一次的女官太監考核,很快就要到來了。
第12章 宮中考核
於小宮女小宦官而言,宮中考核一事乃是重中之重。宮女與女官、宦官與太監之間隔著一道鴻溝,若能考過這一關,便如鯉魚躍龍門。
對於陸月寒等人而言,這也是近來的大事。初選試卷,需得一司六局二十四監的主位共同商議而定。故而到了這一日,三十人共聚一處,共議試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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