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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善執深陷其中,卻又冷眼旁觀,瞧得好不無聊,卻又覺得十分有趣。
最後散場,曹道元讓二房眾人各自離去,只單獨將曹善執姐弟叫去了書房。
曹善惠面若桃花,模樣嬌俏,卻嫉妒得五官微微扭曲,十分不滿道:「祖父可真偏心,就偏心他們大房!」
繼太夫人張氏的眼裡也暗淡了幾分,喃喃苦笑道:「這活人啊,永遠都爭不過死人,又有什麼辦法呢。」
曹紹安扶著母親回屋,將妻子兒女都打發出去之後,才開口道:「活人爭不過死人,可惜在父親心裡,情誼也遠遠比不過利益重要。」
張氏突然想起往事,想起曹道元原配秦修頤之死,又想起曹紹堂之死,暗道:這話不假。
曹道元這人,看似情深,卻最是薄情!
看似偏心大房,可一旦涉及到利益和兵權,不也照樣心狠得令人膽寒麼。
曹紹安支開妻子兒女,卻是有正事要說,頗為神秘道:「母親,您可知月初時,曲陽章氏派人來鄴城,具體是為了何事?」
張氏不知,問道:「為了何事?」
曹紹安滿眼算計道:「曲陽章氏乃晉王母族,兒子私下打聽過了,章氏此番上門,乃是為了晉王之婚事,也是為了拉攏幽州曹氏。」
張氏驚訝得坐直了身子,思索片刻後,自顧自猜測道:「晉王之父乃仁宗皇帝之庶兄,勉強也算嫡支血脈,身後又有曲陽章氏扶持,若是再有幽州鐵騎鼎力相助,屆時……」
曹紹安暗自補充道:屆時,十之七八能登上大位!
張氏急忙確定道:「你父親是何意?可否答應與晉王結親?」
曹紹安道:「父親並未明確應下,但也未曾斷然拒絕,怕是同樣動了至少有五六分心思,如今又叫了大娘姐弟去書房……」
張氏驚怒,不滿打斷道:「他難不成是想要將大娘許配給晉王?」
曹紹安遲疑著點了點頭,心道:多半如此。
張氏氣得錘桌,委屈落淚道:「曹紹堂死了,大房也就只剩下曹善執一個黃口小兒,能擔得起什麼事,幽州真要與晉王結盟,往後出力的多半是咱們二房,可好處卻全叫大房得去了,憑什麼,老爺也太偏心了!」
張氏此時卻全然忘了,擔不起事的曹善執,早已率領麒麟軍擋在了抗擊兇虜的第一線,而她自己的兒子,卻還未曾統領過任何戰場。
曹紹安同樣不甘心道:「惠兒去年及笄,配給晉王同樣合適,事情還未定下,如今謀劃也不遲,母親切勿灰心。」
張氏收斂情緒,鎮定道:「玉娘年歲大了,又只有一個弟弟,未必爭得贏咱們惠兒,你讓我仔細想想,……仔細想想。」
曹紹安母子在那兒謀劃著名要搶了晉王婚事時,卻不知曹善拂自己壓根兒就不願意嫁!
若是從未聽過仙音,曹善拂倒也不至於立時反對,只平心而論,嫁給晉王其實也算是一樁好婚事,可如今卻不得不硬著頭皮道:「祖父,我捨不得您,我不想離開幽州,若是嫁去別家,往後豈不是更難回來陪您過年了。」
晉王與梅氏女多半已經牽扯在一起了,不管未來究竟如何,曹善拂如今都不願橫插進去,更不想當什麼第一墊腳石。
不必等到青燈禮佛,她現在就可以成全他們。
第四十九章
曹道元重利輕義, 再是惦念原配,卻也不會任由曹善拂胡來。
曹道元耐心勸道:「玉娘,等翻過年去, 你就要滿二十了, 這婚事可再耽擱不得了。」
曹善拂態度誠懇道:「祖父,我不想嫁……」
曹道元不悅打斷道:「莫要再說傻話, 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晉王與你年歲相當,人才品性也都不差, 祖父不會害你的。」
曹善拂氣惱不已,險些將仙音所言之未來說了出來。
好在理智尚存, 只悶悶閉嘴,一來是不夠信任,二來是那仙音實在飄邈。
這溫情戲碼是演不下去了, 曹善拂沖木頭樁子似的弟弟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該你上了!
曹善執不像他阿姐那般好耐心,看了半天沒什麼意思的樂子,終於無聊了, 玩味笑道:「祖父這是要往晉王身上下注了?趙王與鄭氏還未決出勝負呢, 是不是為時尚早?」
曹道元了解這一身反骨的孫子,正因為了解,所以知道他肯定憋不出什麼好屁來。
果然,曹善執抱著胳膊立在門邊, 笑得十足惹人嫌道:「天下大亂, 群雄割據, 祖父為何只想到擁立晉王,就沒想過自立麼?嘖嘖, 我知道了,祖父定是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是不想自立,而是立不住呢。」
這話實在扎心。
曹道元險些氣絕,雙目一瞪,冠冕堂皇地大罵道:「閉嘴!你這豎子,忠孝仁義都被你學到狗肚子裡去了,竟說出這種混帳話來!」
曹道元咬牙切齒,冷笑鄙夷道:「幽州直面西河戎族,大靖江山真要四分五裂,來日戎族南下,你當那些所謂的群雄,又有誰顧得上咱們!晉王有曲陽章氏相扶持,如今已占據四宜城,若是再拿下富春府,甚至整個并州,便與幽州肩背相抵,如今與其交好,來日總有益處,你當我都是為了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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