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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村民同樣慌慌張張地跑出家門,焦急道:「行軍令!是行軍令, 軍營將士又要征伐敵人了!」
「兇虜戎人不是已經逃到大河對面去了嗎?哪兒還有敵人啊?」
「難不成兇虜人又打來了!」
「有少將軍在, 有麒麟軍在,就算又打來了, 也能叫他們有來無回!」
越來越多的村民朝著東邊荒地上跑去,因為奔雷落地之聲,便是從那邊傳來, 且越來越清晰。
趙時悅跨過荒地上已經牽好的地基線,繞過熙熙攘攘的村民, 擠到了鄭村長與魯公尺旁邊。
數十米遠外,大道朝北,將士成列。
有鐵馬飛踏, 濺起無數沙石,仿若墨龍疾行,人鬼皆懼!
就算是趙時悅這旁觀的穿越者,也忍不住升起無限豪情與滿腔敬畏!
村民之中, 有人低聲興奮道:「是重騎兵!是麒麟軍重騎營!」
張行嘉和鄭長江等半大少年, 也齊齊感嘆道:「真威風啊!」
還有人語氣裡帶著幾分慌張與慶幸,反覆確定道:「這回出兵的是不是只有重騎營?我家那小子在弓箭營,不在重騎營。」
有人卻聽不得這僥倖之言,語帶崇敬道:「重騎營與輕騎營皆由少將軍親掌, 其中又以重騎營最為精銳, 人數也最少, 沒點兒真本事,你當人人都能進?」
順著這個話題, 又有村民好奇道:「村長家的次子鄭松,早先就是在重騎營里,後來在驅逐戎人的時候傷了左腿,雖是養好了,卻也沒有以往靈活,因此才不得不調去了中軍營,如今咱們村子裡,應該就只有秋桂家的梁川,川小子,還在重騎營里吧。」
有人問梁川的母親秋桂嬸子,問她認不認得出來,對面哪個是她家兒子。
秋桂嬸子就是之前那位,讓趙時悅有事,只管上門的熱情長輩。
明明是個爽朗愛笑之人,此時卻是對誰也愛搭不理,只雙手合十,虔誠禱告道:「菩薩保佑,太上老君保佑,滿天神佛保佑,保佑大軍凱旋,保佑我兒一定要平安歸來。」
問話之人見此,只能訕訕閉嘴。
旁邊有人幫著找補道:「重騎兵都是全副鎧甲,只有一雙眼睛露在外頭,誰認得出來誰是誰啊?」
重騎兵,人是全副鎧甲,戰馬也是全副鎧甲,人與馬皆是高負重,從頭武裝到了腳,飛奔時個個都好似寒鐵堡壘,每踏出一步,都會在泥地上留下重重痕跡。
可趙時悅卻覺得,飛馳在重騎軍隊尾的那座堡壘異常高大,看著也十分熟悉。
身形熟悉,姿態熟悉,最讓人熟悉的還是那一雙神采奕奕的桃花眼,只微微側頭轉目,便覺得他是在看你。
那人之後,再接下來,便是麒麟軍輕騎營。
輕騎營騎兵,人只穿著護胸甲盾,戰馬也同樣如此,武器卻是多種多樣,盾牌、長矛、大刀、弓箭,比重騎兵更具靈活性。
裴滉此時就混在了輕騎營裡頭,牛囝跟在他後面,旁邊則是同樣穿著甲盾的崔厚安。
這老小子在盛京城裡呆久了,人也呆廢了,好好的一個世家公子,竟是連騎馬執銳的基本能力,都快荒廢了。
裴滉瞧見趙時悅正站在不遠不近的地方,縱馬飛奔時,還抽空對著她抬了抬下巴,算是打過招呼了。
有崔厚安這老小子在,就連裴滉也不好隨意往大灣村跑,也不知那仙音如今還聽不聽得見。
趙時悅見此,卻滿心木然,暗道:沒錯了,之前那個長著一雙桃花眼重騎兵,肯定就是曹虎頭那廝無疑了!可把他給出息的,竟然還是個麒麟軍精銳呢!
輕騎營一現身,村民里的恐慌之聲,便增多了不少。
「輕騎營這回也要出征嗎?」
「我家相公就在輕騎營里……」
「娘,我看見爹爹了!」
「我也看見我家大孫子了。」
「神佛保佑,保佑我兒子平安歸來!」
「也保佑我孫子平安歸來,保佑大傢伙都好好的!」
「對對,最好傷亡的都是敵人!」
飄揚的旌旗眨眼就消失在了茫茫荒原的另一頭。
只在大灣村東邊,留下了兩列整齊的馬蹄痕跡,就好似只是露過一場!
但趙時悅知道,那痕跡不僅留在了村子東邊,也踏進了不少人的心裡。
村子不再像往日那般平和。
有人在猜測,少將軍為什麼會突然出兵?這是要打哪兒呢?
也有人在擔憂,戰火會不會蔓延至大灣村?
更有人因為牽掛惦記著征戰之人,幾乎是夜不能寐。
趙時悅次日早起,眼底隱隱帶著幾分青影。
早飯主食還是蒸麥餅,另外又燉了油渣白菜蘿蔔湯。
張叔那老面多養了一日,發麵效果也更好了一些,新蒸的麥餅,吃著比昨日蒸的,更軟和了幾分。
吃完早飯,趙時悅請張宏賓在磚瓦木材運過來的時候,幫她看著點,便套了驢車,帶著弟妹進城了。
這回進城也算是有正事要忙,寄存好驢車後,趙時悅背著竹筐,帶著弟妹直奔鐵匠鋪而去。
跟鐵匠師傅交代清楚身份信息後,趙時悅又定製了兩把鋤頭,一把鐵鍬。
鋤頭倒是尋常,鐵鍬卻是從未打過,鐵匠師傅有些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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