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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一出,無論是世家,還是藩王,全都驚得頭皮發麻!
誰都沒想到鄭丞相會來這麼一手,難不成以往都是我們誤會他了,這老匹夫竟然還真是一個忠臣?!
這可不行,他要是忠臣,那我們還怎麼「除奸佞」?
可惜鄭丞相半點兒也不給他人反應的時間。
前腳剛懺悔結束,後腳又開始將矛頭指向趙王,親自寫了一封封問罪書,斥責趙王殘害百姓,勾結胡人,叛逆賣國等等。
趙王不甘示弱,同樣派人寫繳文,罵他鄭奸佞害死幼帝,欺君罔上等等。
鄭郗坦然認罪。
對對,我那個偏執又自私的混帳女兒確實失手害死了幼帝,老夫會帶著她一道去仁宗面前請罪的。
所以,你殘害百姓,勾結胡人,到時候是不是也要跟咱們一起,到你慕容氏先祖面前請罪去?
冬日不宜出兵,便只能動動嘴皮子,雙方當你來我往,一直罵到來年開春。
趙王不善文墨,被鄭郗言詞犀利地一通指責,給罵了個灰頭土臉,麵皮全無。
大約是忍不下這口惡氣,天氣才剛剛回暖,趙王便將冀、袞二州搜刮一空,又強征十萬兵丁,再加上胡人騎兵,浩浩蕩蕩,來勢洶洶,誓要攻破金門關,直入京師,滅了鄭氏滿門。
京城收到急報。
鄭郗展開密信,慢慢看完,卻不怎麼當回事。
鄭雲亭耐不住性子,擔憂道:「祖父,金門關只剩下三萬西府軍,即便再加上四千羽林衛,怕也難以抵擋十數萬匪兵。」
鄭郗擺手道:「你都知道難以抵擋,裴滉自然也知道,有多大野心,就要出多大的力氣,還輪不到咱們操心呢。」
鄭郗說完,又狡兔三窟道:「可惜他裴滉也不是算無遺策,咱們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金門關若真被攻破,你便帶著鄭氏部曲,護著族中幼小,砍了你姑母的頭顱,直接前往武襄縣。」
鄭郗說得冷然又決絕,鄭雲亭卻聽得熱淚盈眶,悲愴道:「祖父,何至於此?」
鄭郗笑了笑,寬慰道:「這隻最壞的打算,沒準兒金門關能守住不算,還能趁機重挫趙王大軍呢,不過你姑母的頭顱,決計是保不住的,就連你祖父我……」
鄭郗沒說自己是如何下場,鄭雲亭卻心知肚明,因此也恨毒了連累家族至此的親姑母。
若是幼帝還在,鄭家便是權傾朝野的第一外戚,姑母永遠都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后。
即便幼帝有個三長兩短,只要不是死在姑母手裡,她依然是皇太后,到時候從慕容氏旁支裡面過繼誰為嗣子,還不都是姑母說了算。
可偏偏幼帝是被姑母失手打死的,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姑母拿玉石把件無意砸死的,當真辯無可辯!
明明是占盡優勢的一盤好棋,只因姑母沒控制住暴躁脾氣,就連累得整個家族被逼上絕路,誰能不恨啊!
若是砍了鄭太后的頭顱,就能挽回家族之危機,鄭雲亭早就砍過百十回了!
卻說金門關那邊,原本備受鄭郗信任的統帥已經被換了下來,如今頂替上去的,是寒門出身的前鋒營中郎將肖伯威。
此人騎射勇猛,謀略出眾,卻小心思頗多,鄭郗用人唯親是一方面,對其不夠信任又是另一方面。
金門關城高溝深,易守難攻,可耐不住趙王人多,肖伯威並沒有必勝的信心。
肖伯威心腹擔憂不已,替自家將軍鳴不平道:「早先不信任將軍,派一個草包當統帥,如今只剩個爛攤子,才又想起將軍來了,鄭氏落到如此地步,果然不冤!」
肖伯威前兩日才收到丞相密信,心裡倒是不慌,只淡淡道:「你家將軍我雖然接手了一個爛攤子,好在丞相大人還剩幾分良心,又給咱們找了一個新東家呢。」
心腹不明所以,問道:「啥東家?將軍這話是什麼意思?」
肖伯威也不瞞著,將密信類容全都告知了心腹。
心腹恍恍惚惚道:「所以咱們能不能守住金門關,就要看尚碭派不派援軍了?將軍,那裴氏子連句口頭承諾都沒有,全是鄭丞相一個人在那兒瞎猜,這話可信嗎?」
肖伯威攤手道:「可信如何,不可信又如何,你我盡力便是,實在守不住,也只能……」
還未戰,就先想著逃,肖伯威只能心裡想想,並不會說出來添晦氣,動搖軍心。
卻說武襄那邊,曹善拂同樣收到了裴滉送來的緊急密信。
兇虜南下,曹善執無法脫身,只能由秦繼鄴親自帶人,將十五車投擲/火/雷/,連夜運送去尚碭。
裴滉做不到算無遺策,卻又偏偏算到了京城以及金門關的種種局勢。
秦繼鄴擅後勤,不善衝鋒,裴滉將人留在了尚碭。
命裴安泰率領八百重騎兵,武四海率領三千輕騎兵,帶著十五車投擲/火/雷/,穿過陵懋山徑道,馳援金門關。
趙王慕容珫性子急躁,若非如此,也不會是他第一個跳出來。
只是急躁歸急躁,卻也有幾分直覺,眼見鄭郗行事詭秘,心裡便起了幾分疑心,暗道:那老匹夫必然又有什麼算計。
他如今已拿下冀州、袞州,再占下京師,大靖天下便指日可待,萬萬不能在此時功虧於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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