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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天快要黑了啊。」季茹既擔心他的安全也是真的捨不得,「聽說你父母也不管你了,你這樣一個人跑出去住哪兒,誰照顧你?」
「廖軍給我租好房子了,我自己可以照顧我自己。陸夫人——」
蘇木將手伸進衣領,將翡翠吊墜拉了出來,想要取下項鍊物歸原主。
陸辰光衝上前死死拽住他的胳膊,紅彤彤的雙眼睜得圓圓的,賭咒道:「你要敢取下這個東西,我就立刻死在你面前!」
「哎呀兒子你說什麼胡話!」季茹嚇得從後面抱住陸辰光。
這下連蘇木都震驚了。
見過大場面的神符師還從來沒見誰因為這麼一件小事就要死要活,不過就是不住在一起罷了,怎麼整得跟生離死別?
就算生離死別,一人走了,另一人跟著殉情,大可不必。
蘇木現在十分後悔當初沒阻止廖軍編出個什麼七世情緣來,這下好了,陸辰光這死腦筋當真了,七匹狼都拉不回來。
未免陸辰光真想不開,蘇木把這「定親」項鍊又放了回去。
這麼一直僵著不是辦法,季茹只好安排車送蘇木走,再想挽留也不能強人所難,否則就成他們家禁錮別人家孩子了,搞不好弄個綁架罪。
走出別墅大門,蘇木回頭對陸辰光說:「我把地址發給你了,有事可以來找我,我並不是與你絕交的意思。」
蘇木不喜歡與人解釋,但對陸辰光,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違反自己處事原則,這輩子的耐心大概都用在這小子身上了。
陸辰光有氣無力靠在大門邊,垂著眼角,抿著嘴,看起來心灰意冷的模樣。
沉默了一會兒,他的喉結上下動了動,聲音有著說不出的落寞:「這一次,你又準備走多久?一個月?一年?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
蘇木聽的雲裡霧裡,想要開口,對方卻搖搖頭,不聲不響轉身往別墅里走去。
陸辰光離去的背影是那麼孤獨和淒涼,身強體壯的男孩子,此時看起來是那麼弱不禁風,像一片被風颳落的樹葉。
漸行漸遠的身影,映在蘇木瞳孔中,變得模糊不清,卻又似乎在哪裡見過。
蘇木沒有多想,坐上車,很快來到了一棟公寓樓下。
廖軍和趙斯已經在那兒等了很久了,兩人仿佛見到財神爺,臉都笑成了金元寶的形狀,又是幫蘇木提行李箱,又是給他收拾屋子,總之不讓蘇木那雙寫符籙的手做俗人做的事。
「那……蘇大師什麼時候開工呢?我這邊業務很多的,排著隊呢!」廖軍摩拳擦掌。
蘇木看了眼門,抬手送客。
趙斯拉拉廖軍衣角:「今天剛搬家,蘇木累了,我們改天再來。」
「哦,對對對。」廖軍點點頭,和趙斯一起離開。
套一的精裝公寓,一個人住著還是略微冷清的。
蘇木心裡梗梗的,早早便睡下。
半夜,他做了一個夢。
夢中,他回到了曾經的世界,正處於避世修行的時期,一百來年,在密林深處的隱居之所,時間流逝的速度變得很慢,他早已不記得年月。
居所周圍是他布下的重重結界,外人未經許可無法進入。
窗外大雪紛飛,他感受不到寒冷,輕輕將窗戶推開一條縫,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他,也像陸辰光那樣形單影隻。
那人已經破了他的結界,卻不走近,似乎是因為沒得到許可,拜訪不成,只能失望而歸。
大雪模糊了人的影子,卻留下了清晰的腳印,一步一步,走向遠方。
蘇木努力想看清那人的模樣,用力推開了窗戶,卻只見白茫茫的被雪覆蓋的庭院。雪地上,也許是那人遺落的,一條銀色絲絨劍穗。
蘇木認得那劍穗,是屬於鏡空門的。
雪下得更大了,劍穗很快被掩埋,仿佛從沒有存在過。
蘇木從夢中驚醒。
那人是誰?
蘇木雙手緊緊攥著被子,手心裡全是冷汗。
第23章
蘇木一夜沒睡好,再加上昨晚風大,又忘了關窗戶,冷風灌進來往他身上吹了一整晚,被窩涼颼颼的,早上起來渾身冷僵了。
新家不比首富別墅,沒有保姆做早餐,沒有零食,開水壺也沒有買,斷水斷糧。
沒有豪車接送,等會兒要自己坐車去學校,蘇木趕緊穿好校服,快速洗漱,捂著空蕩蕩的肚子出門。
「咕嚕——」
肚子不爭氣的叫了一聲,蘇木從鏡面不鏽鋼電梯箱看到自己飢腸轆轆的樣子,神符師的意志有些許動搖。
這肉身也太弱不禁風了……
蘇木提了提書包帶,挺了挺脊背。
可以的,我自己可以照顧自己。
走出公寓大門,一道強光晃得蘇木睜不開眼,好像有什麼閃耀耀的東西杵在馬路邊,塊頭還挺大。
蘇木忍住用一道禁閉符把對方關小黑的衝動,定眼一看,原來是小冤家又找上門了。
「親愛的木木,早上好鴨!」
陸辰光以車模的姿態倚靠在一輛阿斯頓馬丁的車門上,戴著愛馬仕最新款墨鏡,翹挺的頭髮是托尼老師精心打造的髮型,亮白的膚色就像剛打了水光針。
蘇木看著陸辰光的墨鏡:「你的眼睛……瞎了嗎?」
裝X不成的陸辰光:「……」蘇木你能不能有點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