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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張亦劍掰著手腕從門口走進來的時候,他才看明白,這門不是被自己扔的酒杯砸開的。
「你是誰?你怎麼進來的?」劉彪警惕起來,拿起手機打給了副手小王,也就是那些老人們口中的「王經理」。
電話沒人接,但鈴聲卻在門外的走廊里一直響。
張亦劍好心提醒道:「別打了,他現在正在地上躺著。」
劉彪衝出門口一看,眼前的情景令他手心手背都發涼,虛汗直冒,混了二十多年社會的人還沒被如此嚇唬過。
只見自己花了重金請來的保鏢,個個都號稱是拳霸,現在全都像條鹹魚似的橫七豎八倒了一地,最詭異的是,他們臉上都沒有傷,衣服規整,看不出打鬥的痕跡。
換句話說,這個年輕人不戰而勝,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這些壯漢不省人事。
「放心,沒死。」
張亦劍的聲音冷不丁的灌進劉彪耳朵里,他不敢動,更沒有逃走的打算,憑藉社會經驗,他知道自己此時還是配合一點為好。上門挑事的人,不外乎就是要錢或者尋仇,很明顯,自己和這人沒仇沒怨,能用錢擺平是最好的。
「兄弟,有話好好說。」劉彪放下了大佬的身段,和和氣氣地看著張亦劍,並將一屋子女人趕了出去。
女人們連滾帶爬地消失了,沒有人關門,但門卻被一隻無形的手關上,「砰」的一聲帶動著整間屋子都在震。
劉彪開啟了談生意的模式,邀請張亦劍坐下,給他倒了一杯酒,笑容有些諂媚:「兄弟哪個道上的?尊姓大名?」
張亦劍看了眼沙發,貨是高級貨,但是被污穢的人坐過了,他才不會沾染這種垃圾的氣息。
他站在茶几前方,居高臨下俯視著劉彪,冷眼以對:「聽過我名字的人都死了,你確定想知道?」
裝你媽的逼!劉彪在心裡罵了一句,轉動著手上的大金戒指,問道:「那你找我有何貴幹?如果是談錢,一切都好說。」
張亦劍:「我不缺錢。」
劉彪嘬了一口酒,吐出一肚子晦氣,摸了摸肚皮,表情變得不耐煩起來。
既然對方不為錢,那就是尋仇了?到底什麼仇什麼怨?劉彪仔細地辨認著張亦劍的樣子,根本不記得自己惹到過這號人物。
「有事好商量,劉某一定配合。」
壞就壞在自己現在孤立無援,槍還放在隔間的柜子里,不方便去拿,在不清楚敵人底細的情況下,劉彪只能先穩住對方。
「你肯配合就好。」
張亦劍將手中的文件袋打開,裡面是十幾份公證書,以劉彪的名義起草的,內容是仁和康養公司與老人們協議解除合同,退還老人的房產。
「簽下你的名字,便可多活幾天。」
他將文件摔在劉彪面前,足足八十公分厚的整塊大理石茶几,竟被一摞紙給摔出了裂紋。
看到內容,劉彪這才明白,原來是那幫老人請來的打手。
老傢伙們什麼時候懂得黑吃黑這一套了?這他媽的是請了個僱傭兵級別的吧!
既然是這件事,劉彪緊繃的臉頓時鬆懈了。這世上不存在真心為僱主的打手,誰給的錢多,打手的拳頭就往誰臉上揍。
劉彪將這堆文件推到一邊,攤開五指對張亦劍比了比,道:「我給你五百萬。」
張亦劍閉上了眼睛,心裡默默地讀秒。
對待人渣,他沒有太多的耐心。
「別跟錢過不去嘛……」
見對方閉了眼,劉彪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拉開茶几下的抽屜,從裡面拿出一把匕首,握著刀柄直接朝張亦劍的要害部位飛射出去。
他也是練過飛刀的,年輕時在道上混的時候就是耍刀子的一把好手,這一刀下去插中心臟不成問題,怎麼收屍才是他應該考慮的。
刀子脫手的一剎那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飛出,然而也恰恰是這千鈞一髮之際,劉彪意識到自己玩完了。
對方不是因為輕敵而閉眼,相反,是因為毫不畏懼,無懈可擊。
刀尖在距離張亦劍心臟只有不到一厘米的時候,瞬間停了下來,然後扭轉一百八十度,往回飛了過來,完全無視物理規律。
「啊啊啊啊!!!」
飛刀的速度只給了劉彪抬手遮臉的反應時間,他嚇得一屁股滑坐在地上,等待著自己見血或者是斃命。
驚恐的嚎叫聲後,包間內出奇的安靜,劉彪發現自己竟然沒事,放下擋在臉上的胳膊,還沒慶幸一秒,就被刀尖對準了眉心。
這把匕首就這麼離奇的懸空,仿佛被人的意識操控著,隨時可以將人一刀封喉。
這不是魔術。
道上混的人多多少少都信一點鬼神論,劉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被張亦劍稍稍施加的一點念力給壓得抬不起頭,捂著自己的脖子跪在地上喘不過去,臉都漲紅了,口水順著嘴角流下,地上出現了一灘水漬。
這些年橫行霸道的黑惡團伙頭目,被嚇尿了。
「簽字。」張亦劍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冷冷地催促著,收了收念力,讓對方的右手能夠活動。
劉彪宛如一灘爛泥,跪趴在地上發著抖,「呃呃呃」地呻.吟著,用唯一能動的右手拿起筆,拼了老命地在文件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張亦劍收好文件,一腳踩在劉彪的後腦勺,像對待一隻螻蟻一般將他的臉狠狠壓在地面,警告道:「不要有任何的想法,否則,今晚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