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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只留下了柳鶴以及張亦劍嶄新的衣物,竟是整整齊齊疊在一起,就像是從沒人穿過一般。
蘇木拱手一拜:「恭送仙尊!」
中了噤聲符的陸辰光張著嘴發不出聲,憋著一股勁兒難受極了。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突然響起了蘇鶴的聲音,他正納悶師父幹嘛登仙了還要給他傳話,聽過之後,噗通一聲跪下來給蘇鶴磕了三個響頭,嚇了蘇木一跳。
「你怎麼了?」蘇木扶著他起來,拍掉他膝蓋的灰。
陸辰光得意地笑道:「沒怎麼,突然覺得師父特別偉大,特別無私。」
蘇木驚道:「你怎麼解了我的噤聲符?什麼時候學會的?誰教你的!」
要知道,這世上除了師父,沒人會解。
陸辰光當然不會告訴他,正是師父他老人家剛才在自己耳邊教會的,不然,仙尊的面子往哪兒擱呢。
「雖然師父無私又偉大,但他就這麼走了,不跟我們說句再見,還是很無情冷漠的。」陸辰光的抱怨聲中帶著一絲不舍。
蘇木這次倒是更為通透:「已經飛升成仙,哪裡還會留戀世俗,我們在他眼裡已經不是徒弟了。」
陸辰光指著張亦劍的衣服,控訴道:「這個混蛋太會抱大腿了吧,就他這樣的資質也能跟著一起飛升?師父怕不是眼瞎吧!」
「難道你想跟師父一起走?」蘇木拍了拍陸辰光的後背,「我走了,你願意留在這裡隨便你。」
這座別墅里的小道觀,深夜裡一下子失蹤了兩個人,氣氛變得莫名詭異,陸辰光被蘇木拍得後背發毛,順勢倒在蘇木身上,抱著他求安慰。
蘇木嫌棄地推開:「又扮可憐。」
「師父剛才都給張亦劍療傷了,我為了給你護法,也是傷痕累累,你都不管我!」
說著,陸辰光舉起一根手指,上面有個不易發現的細小傷口,比蚊子咬個包還要輕微。
蘇木轉身就走,特別無情。
走了幾步,沒聽見腳步聲,便又無奈地退回來,看著坐在地上耍賴皮的某人。
「今天你確實是辛苦了,所以,更要快點回家休息。你三舅那邊還有一大堆問題要問你。」
「我腿軟。」
陸辰光捶打著膝蓋,手上的動作也是軟綿綿無力。
蘇木毫不猶豫就蹲下,拍了拍背,「上來,我背你。」
「真的!!」陸辰光揉揉眼,不敢相信。
蘇木:「再不上來我就走了。」
陸辰光當然是飛快地撲上去,蘇木背起高大健壯的小伙,一點也不吃力,腳步輕鬆地往別墅外走。
陸辰光的下巴擱在蘇木肩膀,仰頭望著當空皓月,喃喃道:「蘇木,我小時候,你也背過我。嗯……還抱過我。」
蘇木點頭承認:「除了你,我沒抱過別人,確切的說,是別的小孩。整個宗門,只有你小十五最會撒嬌。」
陸辰光用頭輕輕撞了撞蘇木的頭,「師父都記得我的名字,你卻不記得,就會喊我十五。」
「呵……」蘇木笑了笑,「我記得。」
陸辰光:「那你說我叫什麼?不行……師父已經當著你的面叫過了,不是你想起來的。」
蘇木繼續逗他:「你叫蘇吵吵,話太多了,特別吵。」
陸辰光抱緊蘇木的脖子,嘚瑟地說:「吵你怎麼了,你的噤聲符對我沒用了,以後一輩子都要被我吵。」
「你吵吧。我……」我愛聽。最後兩個字,蘇木自然不會當著陸辰光的面說出來。
走出別墅,背上那個吵吵嚷嚷的人漸漸沒了聲,只剩均勻的呼吸聲傾吐在蘇木耳側。
幾輛警車還停留在大門外,晃得蘇木睜不開眼。
要是讓三舅看到這幅樣子,太不好意思了,還要解釋屋子裡另外兩個人的蹤跡。
然而根本無法解釋。
既然如此,不善言辭的蘇木選擇調轉方向,往別墅後院走,大不了翻牆出去。
要是三舅問起來該怎麼說呢?
蘇木認真地想了想。
乾脆就說——對不起,你家陸辰光,被我拐跑了。
站在圍牆下輕盈一跳,落地無聲,蘇木就這樣背著陸辰光消失在夜色里。
背上的人沉沉的,開始打起了呼嚕。
蘇木把人往上顛了顛,背得更加穩當。
這麼重,真是撿了個大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