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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根本不知道聶昭送過顧其玉什麼,也沒注意過顧其玉戴了什麼髮簪,更別說知道那髮簪去哪兒了。
他臉色沉了下來,抿嘴看著顧其玉,顧其玉眼中得色頗盛,看起來有恃無恐。
再觀其他人,那些曾經站在謝敬賢身後的,如今站在顧其玉身後為他撐腰,有些中立的,依舊不參與他們之間的鬥爭,還有些純粹是不想給自己惹來麻煩,只安靜做個看客。
穆清盯著顧其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沒有拿過你的髮簪。」
顧其玉根本不聽穆清的話,自顧自道:「我知道你因為太子哥哥的緣故對我多有不喜,可那支髮簪對我來說真的很重要,只要你還給我,我絕對不同你計較。」
穆清簡直要被顧其玉氣笑了,他道:「敢問顧公子,那髮簪長什麼樣子?於何時何地遺失?顧公子又為何一口咬定就是我竊取?」
顧其玉本以為穆清是個懦弱性子,哪知道竟然敢公然與他叫板,他剛要發怒,恰見聶昭朝著馬場走來,立刻紅了眼睛,身形更是如弱柳扶風,搖搖欲墜:「我只求你把太子哥哥贈我的髮簪還我,你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說話間,聶昭已經過來,他朗聲道:「什麼髮簪?」
顧其玉立刻從馬上下來,他貼到聶昭身邊,挽住聶昭的胳膊:「我去年生辰你送我的髮簪,被、被……」顧其玉往穆清那裡看了一眼,話卻不說完,等著聶昭發落穆清。
聶昭過來,就是因為跟在穆清身邊的暗衛前去稟明情況,他才急急趕來。
穆清終日讀聖賢書,怕是沒有見過後宅里那些個陰私手段,他擔心穆清吃虧。
「被什麼?」聶昭故作聽不懂。
顧其玉咬咬嘴唇,還是不肯說,可架不住他身後有一群追隨者為他衝鋒陷陣。
果然,其中一個人跳出來道:「被穆清給偷了!」
「哦?」聶昭眯眼看著那人,「你親眼所見?」
那人被聶昭這麼一盯,立刻打了個激靈,默默退下,他險些忘了穆清如今可是太子的入幕之賓,雖然顧其玉回來了,但太子對穆清究竟是個什麼態度,也不過是他們的猜測,萬一當真對穆清有幾分上心的話,他們如此這般對待穆清,豈非自尋死路?
顧其玉見聶昭維護穆清,心生不悅,他冷哼一聲:「太子哥哥這是不信我了?」
「怎會?」聶昭挑高語調,「只是你一沒人證,二沒物證,若是告到學監那裡,豈非是你理虧?孤是擔心你的名聲啊。」
顧其玉一聽,知道聶昭全是為他著想,心裡這才稍稍舒服點,他道:「誰說我沒物證?」
「哦?物證在哪裡?」聶昭問。
顧其玉看向穆清:「搜一搜不就有了?」
穆清道:「看來顧公子也不過是猜測,如此這般,那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嫌疑,不若每個人都搜一搜,顧公子以為呢?」
「我看你是心虛了!」在場的貴妃派系他不願去得罪,那些中立派,是貴妃極力拉攏的,他自然也不能得罪,穆清倒好,隨便一句話便想讓他把人都得罪了,當真是心機深沉!不由怒急。
穆清哪裡有顧其玉這麼多的彎彎繞繞,可聶昭卻不一樣。
他這番話雖把顧其玉架於火上炙烤,無形中卻也得罪了人,那些人當中以後恐有和穆清同朝為官的,得罪他們於穆清來說多少有些不好。
聶昭見穆清還欲再說,直接道:「既然其玉疑心你,不若你便讓他查探一番,也好洗清你的嫌疑。」
穆清不可思議的看向聶昭,圓睜的眼睛瞬間染了幾分薄紅,他悽然看著聶昭,張開手:「既然殿下都說了,那便來搜吧,不知要從哪兒搜起?」
聶昭看著穆清黯然的眼神,只覺心間一陣刺痛,他嘴唇動了動,想要安撫穆清,硬生生忍住了,顧其玉善妒,他對穆清越是好,那他便越是要折騰穆清,何況,貴妃的人也看著,他不敢對穆清表露一絲情意,否則,貴妃恐怕就真正捏住他的軟肋了。
聶昭收回目光看向顧其玉,目光中染了幾分不耐:「髮簪在哪裡丟的?」
顧其玉立刻道:「應當是在學堂丟的,只是誰知道是不是藏在身上呢?」顧其玉就是要羞辱穆清!
「太學學子豈是是隨意構陷侮辱的?你既拿不出證據,那便所有人都搜人,當然,你也要。」林斐沉著臉走過來,剛剛他收到一封墨跡尚未乾透的匿名信,信上說有學子被人污衊,請林斐主持公道,林斐雖不知送信人是誰,亦不知真假,可若當真有學子受冤,他自然應該主持公道,只是沒想到,受冤屈的竟是穆清。
他冷眼看著顧其玉,壓抑著怒氣,他此前沒有同顧其玉接觸過,但也聽說過他驕縱的名頭,今日看來,傳言到果真不假。
林斐道:「不過便先從你搜起,好洗清你私藏污衊的嫌疑。」
顧其玉變了臉色,他沒想到林斐竟然來了,林斐是貴妃極力拉攏的對象,亦深得聖心,他不能得罪,可若要搜他的身,顧其玉才不肯,只能道:「髮簪尖銳,應該不是藏在身上,估計是在學堂藏著,不若先去學堂找找吧。」
「估計是在學堂……」林斐輕笑一聲,「也就是說你無憑無據就認定是穆清拿了你的東西,甚至還要對他搜身侮辱?」
「穆清與我有齟齬,除了他還能是誰?」顧其玉說的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