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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凡事不可貪多,寶嫣只羞澀了那一小陣,很快就將自己調理過來了,像是不想在他跟前暴露自己的情思。
換了個方式掩飾自己,「夫君渴不渴,我為夫君倒了杯茶。夫君喝不喝?」
寶嫣借這種方式轉移陸道蓮的注意力,她露出被袖子遮擋的茶杯,剛從屋裡拿出來的。
陸道蓮恰巧口渴了,一面覺著壓抑內斂自個兒的寶嫣還有幾分惹人憐,一面又被她的貼心慰貼住了。
「喝。」
寶嫣:「那我餵夫君。」
陸道蓮眼前一晃,本以為寶嫣會將杯子遞來他嘴邊,不想她是另有路子,竟動用了勾人的招數。
杯子在他視線一晃而過,就被寶嫣送到自己嘴裡,喝了一口,然後就著不咽下去的姿勢,踮腳貼上陸道蓮的唇。
那一刻,呆了一瞬的人影自動張開嘴,感受另一方帶來的柔潤的觸感。
嘴裡如嘗到涓涓細流,絲毫沒覺著髒。
反而聞到了來人身上的香,好香的味道,好軟甜的滋味。
她玉臂勾著他的脖頸,攀附著他的肩膀,怕水灑出來,緊貼他的唇,就這樣慢慢渡著。
慢慢的氣氛就變得不同了,水渡幹了就變成了伸舌頭,也不知誰先開始的,陸道蓮氣息逐漸粗沉,寶嫣腰軟腿也軟了,最終沒忘記還有正事。
在一發不可收拾前,狠心推開了他。
頂著陸道蓮發燙的厲害的黑瞋瞋的眼珠,假裝沒發現他臉色上的意猶未盡和失望。
寶嫣捏著已經灑得差不多的茶杯,餘光瞄著他微微浸濕的胸膛,張開被親得紅腫了的嘴唇,欲蓋彌彰道:「水喝完了,沒有了。」
「夫君吃我的舌頭,害我也口渴得厲害了。」
茶水都被他嘬去了,寶嫣不說還好,一說那雙眸子裡,猝然亮起兩道代表凶性的火苗,恨不得將她當即焚燒。
寶嫣見好就收,表現出無辜躲避,怯怯的模樣,不敢再惹他了,免得難以收場。
轉頭看向桌案,被鎮紙壓住的紅綢,她用過就丟,投入得快抽身得也快,變得可恨又吸引人,扭頭沖他撒嬌:「夫君,我要自個兒寫,你寫你的,我寫我的,都不許偷看。」
說罷不管陸道蓮是不是還在想那檔子事,也不管他對剛才的事有沒有放下,自己就丟了茶杯,像個貌美的小賊,趁他不注意搶走了他手中的筆。
許願講究的是心誠,寶嫣寫著寫著,突發奇想抬頭問:「用普通筆墨會不會不夠有誠意?」
「換成指尖血,神仙可會看在我這般努力的份上,達成願望?」
陸道蓮冷不丁被她所說的提議,驚訝到微微蹙眉。
他不贊成她那麼做,新婦不知道割破指腹會有多痛,而且一路抒寫下來,血量可不是一兩滴就能夠的。
好在寶嫣只是說說,大概也發現了自己是在異想天開,不好意思地沖他笑笑:「算了,同樣是紅色,寫出來怕是會將紅綢暈染花了,還是用墨筆吧。將來若是不靈通,沒顯靈,我再嘗試這種法子。」
什麼願望,值當她這麼狠,用心成這樣。
「夫君,到你了,宅子裡可有備梯子,我去拿一張椅子,踩著它掛上去。」
寶嫣如同一隻完成任務,采完蜜的花蝴蝶,攢著綢子圍繞在陸道蓮身邊飛來飛去。
他冷冷掃她嬌弱的身子一眼,「等著。」
然後不說二話便丟下筆,替她到正堂,提了一把高腳的凳子過來。
那沉甸甸的木頭做的,棕紅色的四角凳被他單手拎著,一點都不覺得費力,但是不像是他這等身份會做的事。
她一句話,他就如下人般,帶來她想要的東西。
這夜晚風輕輕,寶嫣遠遠望著正漫步走來的身影,指尖撥開了吹到臉上的髮絲,嘴角微微上揚。
露出一抹甜蜜看不出絲毫異樣的微笑。
「夫君扶著我。」寶嫣鬧著要自己掛紅綢,經不住她撒嬌央求,陸道蓮不僅答應將她抱上了凳子,還要伸手護著她。
站上凳子後的寶嫣還不安分。
借著比劃將紅綢掛在哪個位置上,一直動來動去,還詢問陸道蓮的意見怎麼樣。
出家人從沒這麼忙過。
凌厲的眸子,要時刻留心她會不會踩空,還要分神替她考慮,夠不夠她掛,憑她的個頭,能不能勾住一根樹枝。
他毫不猶豫地懷疑,她在存心折磨他。
寶嫣如今居高臨下,身量比陸道蓮高了小半個腰,她嬌氣地比劃半天,還尋不到合心意的地方。
竟對著陸道蓮說:「夫君,我累了,奴家好累呀。」
她又在想什麼調調。
寶嫣:「我可以坐下來嗎?」
坐下?她要下來了?
肩頭倏地微微一沉,不算重的分量,叫那雙有著錚錚寒意的眼眸,失神愣怔了。
寶嫣輕翹起一半玉臀,坐在了陸道蓮的肩頭,從上往下,微睇綿藐,秋波暗送,溫柔地看著他,「夫君這張人肉凳子,好舒服呀,多謝夫君。」
她怕坐不穩,手也跟著搭過來,抱著陸道蓮的頭。
廣袖其實悶得很,哪怕寶嫣穿的衣裳料子再輕透,蓋在臉上還是悶的。
可是陸道蓮竟一個字都沒提,在寶嫣坐在他肩上,小腳悠閒地亂踢亂晃時,他就跟一顆不會說話的柱子,站得那樣筆直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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