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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個,他二人便再無干係。
檢查無疑,陸道蓮道:「你該走了。」
書房中,光影交織,讓人不由得想起那間佛堂,他身在明,陸道蓮在暗。
陰影爬滿半壁牆,那天好似還快要下起大雨。
陸道蓮要他千萬別後悔,晏子淵不解其意,他有自信將人控制住,為什麼要悔。
他都淪落到,從上京躲來清河,避開對他不利的勢力,那般狼狽,他有何要怕的。
現在想來,那就好似一個早就布下的局,用以迷惑他們所有人的雙眼。
他哪是在可憐,不過是借勢蟄伏,等待時機。
晏子淵:「是不是你?」
鬧成今日這樣的局面,陸道蓮審視著仿佛幡然醒悟的親弟弟,若說在幾日前,他們還談得上似模似樣。
而現在,遭受打擊,處境變得危險的晏子淵宛如蒼老了好幾歲,他面色微微發黑,眼瞼下有濃重的青色。
看起來過得很煎熬很不好。
撐著桌案,晏子淵逼近了問:「是你吧?你早就覬覦上她了是不是,那天我心煩意亂去找你,告訴你我因她要求圓房的事煩不勝煩。是你鼓動我找你借種,讓你代替我,你那時候就看上她了對不對?!」
他模樣瘋癲,事到如今才有悔意。
如果說沒有當時的鬼迷心竅,就不會有現在的他將自己的婦人拱手於人。
此乃恥辱,奇恥大辱!
在門外聽到爭吵的蘇鳳璘,有些許不安地悄悄推開了點縫隙。
然後他便聽見,「那是你蠢。」
陸道蓮不曾否認,竟一字一句承認了。
晏子淵暴怒:「你卑鄙!」
陸道蓮好整以暇地起身,除了那小婦人,他可一點也不愛這種俯視他人的滋味,「是嗎?可你比之我,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遇刺受了傷,為了你自個兒的顏面,不敢告訴她也不敢與她圓房,生怕人知曉你的秘密。」
「她來尋你,不過是盡本分邀請你回房同住,你便惱羞成怒地呵斥她嚇唬她,我豈能袖手旁觀?」
他在驛館遇到她。
又在佛堂窺見她,窗外階下,她受委屈癟個小嘴,隱忍住涕意的時候,周身無不散發著誰來救救她的氣息。
菩薩有難呢。
作為常年誦經禮佛的僧人,他豈能不去救她。
他投身苦海,願做她一葉扁舟,怎能叫做卑鄙?應當說,是渡人渡己才對。
或者,菩薩座下一走狗?
陸道蓮從自嘲到莞爾,盯著晏子淵的眼中漸漸透露出薄情和冷意,他最後一次勸告:「你該走了,別讓她在這看見你。」
晏子淵驟然轉身,「我要告訴寶嫣,是你在背後搞鬼,我只是一時不察,著了你的道。你卑鄙,無恥,我要讓她知曉,整日整夜躺在她身邊的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她怎麼安心睡得著!她難道不怕有朝一日被你算計得骨頭都不剩!」
當初陸道蓮在佛堂犯殺戒,冒著大雨又去往寶嫣的院子,告訴她是晏子淵讓他來的。
得到她的手段,並不光明磊落。
但說的也是事實,可不代表,陸道蓮就想讓她知道這件往事,以前過去便過去了。
如今重提,不就是想她對他心生隔閡?
陸道蓮怎會允許晏子淵去說,人都是要臉的,他可以在沒有歷經這些事以前,對寶嫣卑劣無恥,甚至任由晏子淵去揭發自己。
可現在不同以往,再下作的人都想在思慕的人前,保持磊落光鮮的顏面,哪怕虛偽,也要將污點通通遮掩。
「站住。」感到不妙的陸道蓮擰眉呵住晏子淵。
然而,當晏子淵打開門的那一剎,一道人影仿佛早已準備許久,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蘇鳳璘,以一身殺父之仇的氣勢,宛如一個飛起的蹴鞠,將猝不及防的晏子淵撞倒在地。
距離晏子淵極近,正當將他勒住脖子拉回來的陸道蓮,見勢提前避開他們。
蘇鳳璘對他視而不見,直接翻身坐在晏子淵身上,一拳朝他臉上揮舞過去,嘴裡都是新仇加舊恨:「原來都是因為你!你自個兒不行便羞辱我阿妹?」
「混帳!她哪裡對不起你,嫁與你做婦人,想與你圓房又有什麼錯!」
「該死的晏子淵,我今日不打死你,我蘇鳳璘的名字便倒起來念!」
陸道蓮:「……」
看著眼前一幕,陸道蓮不僅沒有絲毫阻止,反而在冷眼旁觀片刻後,便拿著和離書從書房中退了出去。
順便,替他們二人將房門細心地拉上,並示意暗中的下屬留意內里的情況。
萬一晏子淵反應過來反擊蘇鳳璘,可別讓這位未來妻弟被人打死了。
「阿兄到哪裡去了?他不是說,有人登門了嗎?」
交代完,沒走幾步陸道蓮便在轉角遇到了前來找人的寶嫣,面面相覷,寶嫣好像很羞澀般話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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