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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他覺著這聲音財神自己似乎都不太聽得下去,為了做到說的話在選擇硬抗。
對方硬抗,他也硬繃,臉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努力。
一首不太安神的小夜曲彈完,一時間說不出哪個人更累一點。
專業人士陳某白這次死死壓下嘴角,迎著財神投來的視線,十分正經地一抬頭,說:「霍總彈得很好。」
他認真道:「振聾發聵,引人深思。」
一首小夜曲振聾發聵,他這完全是在一通亂夸。
好在霍總也不期待他能夸出什麼花來,伸手拿下曲譜往後翻,問:「還有什麼想聽的?」
陳白亂毛下的眼睛一睜:「霍總還來呢?」
霍總道:「好聽就多試會兒。」
按照之前的說法,在這彈也不擾民,好聽就多試。
陳某白覺得自己好歹也算是個民。
能跟張什麼玩到一塊,這位財神果然不是完全純純嚴肅正經的一個人,有那麼點惡趣味在身上。
隨手把垂到眼前的碎發向後撥,他及時止住了財神翻曲譜的動作,說:「老闆歇一下,還是我來就好。」
霍總笑了下。
陳師傅於是又回到了鋼琴椅上,這次財神沒說隨便,點了剛才彈的那首小夜曲。
剛聽了霍總的振聾發聵的大作,再彈這首曲子,就算是專業如陳師傅,也很難忍住不笑。
自己彈總比財神親自彈好,當晚憑藉自己的努力,他成功賺取了二十萬窩囊費。
小半晚上,他和財神都沒有再碰手機,再碰手機還是和轉帳相關。
在睡前撈了一筆,當面收到工資,陳師傅晚上睡覺都睡得更香了些。
第二天是除夕。
經過長年累月的鍛鍊,陳某白已經完全能夠做到即使晚上睡得晚,只要有鬧鐘,第二天早上就能爬起來。
腦子不一定清醒,但人肯定是起了。
脫下睡衣換上家居服,他幽魂一樣打著飄下樓,和剛好也下樓的霍晴還有張姨一碰面,打了個招呼。
招呼一打,他抬腳走到窗邊,半睜著眼睛也要往外看。
霍晴跑來跟他一起看,問:「白哥在看什麼?」
「沒事,」陳白揉了把頭髮,說,「天氣預報說是要下雪。」
從昨天就開始說,結果昨天一整天都沒下,十分之缺乏信服力。
霍晴於是看了眼天,說:「今天可能會下。」
已經在飯廳的張女士招手讓他們過去。
霍川是最後一個下樓的。
下了樓,看到已經坐在飯廳的亂毛,他驚訝一挑眉,拿過桌上的水杯喝了口,說:「醒了?」
陳白撐著下巴一抬頭,說:「那可不。」
言語間還莫名有那麼點驕傲的味道。
財神又問他:「兩點睡的?」
伸出手指比了個短短一截的距離,亂毛笑說:「稍微早一點,一點半睡的。」
確實只稍微早了一點。
意識到這個一點半指的是凌晨一點半,萬年八點準時入睡的張女士愣了一下,之後仔細看了下人的臉色,說:「睡那麼晚,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
她大驚失色,認真說:「早飯能讓廚房留著,覺睡不夠對身體不好的。」
是一個鐵血早睡黨。
陳某白點頭應下。
這睡眠時間比起在劇組的時候已經久了不少,對他來說完全夠用。夠用,但他沒多說,連說好好好,讓人放心。
「……」
平時偶爾也會熬到兩點的霍晴坐一邊沉默不語,暫時躲風頭,原本沒想說話,後來意識到了什麼,問她哥:「你怎麼知道兩點睡的?」
還沒意識到這點的張女士反應過來,也跟著看了過來。
陳白幫人回答了,說:「昨天晚上淺淺聊了一下。」
還淺淺欣賞了一下霍老總友情獻出的小夜曲。
「……」
想到小夜曲,昨晚的聲音又在腦子裡打轉,一時半會兒消不掉,陳某白迅速低垂下頭,撐著下巴的手悄悄上移,遮住快要撐不住的嘴角。
有時候記性太好也不太行。
拿著水杯的人垂眼看了眼他,這次沒拆穿他這根本藏不住的笑,收回視線仰頭喝了口水。
——霍晴大神探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不簡單。
這兩個人昨天在她們沒在的時候,好像發生了什麼。總感覺一覺醒來,她哥好像有那麼點變化。
好像發生了什麼,但沒人告訴她。二白哥和之前一樣跟她們嘮,但沒提起昨晚的事,她哥更不可能說。
好奇心沒被滿足,話題被跳過,時間來到下午。
今天外面沒太陽曬,下午的時候,幾個人都待家裡客廳,沒去外面院子。
原本幾個人坐沙發上找能看的電視,後來廚房的點心師傅說是烤兩個餅乾,本著交流經驗並趁機學習的態度,陳某白去廚房跟著一起搗鼓了。
從出生到現在一直沒下過廚的霍大小姐也去了,雖然什麼都不會,但擁有了自己的圍裙。
已經有過豐富的做小餅乾經驗的陳師傅和點心師傅二對一進行針對性輔導,讓麵粉和黃油們沒有慘遭浪費,拯救成功。
揉好麵團後是捏餅乾形狀的環節,有模具,簡單方便又快捷。
陳師傅戴著手套徒手捏其他形狀,沒用模具,於是霍晴也跟著試圖徒手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