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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青宴當天,陳一白經歷了有史以來最忙碌的一個劇組殺青宴。
除開日常社交外,簡單來說就是當了幾個小時的人形自走拍照打卡景點以及無情的收花機器。
到吃飯的時候,這種流程里最累人的一環,他反倒輕鬆了。這次的資方莫名地和藹,尤其是總製片,坐一桌,他連用果汁代酒都不用,只管吃菜,被問得最多的話是飯菜合不合胃口。
和藹,但還是被海量的千姐一視同仁地灌倒。
酒店裡嘈雜,杯盞相撞的聲音不斷傳來,桌上人倒了一片,高千放下酒杯的時候就跟收刀進鞘一樣,轉頭看向旁邊低頭吃菜的人,問:「再過會兒就能走了,你今天晚上怎麼安排?還是你朋友來接你嗎。」
鑑於之前每次殺青宴一結束這個人都被那好朋友迅速接走,她已經學會在人說這事前率先提問。
「不是,他這兩天不在市內。」
迎著經紀人視線,他揉了下頭髮,說:「是其他人來接。」
經紀人看了眼桌上的其他人,說:「再等我兩杯,等會兒我送你下去。」
她這兩杯是虛數的兩杯,桌上還坐著的人一人一杯過了一輪,徹底喝夠了,被各自的秘書助理帶走。
一桌人散得差不多,她放下酒杯站起,說:「走吧。」
安排的房間在樓上,陳一白早在殺青宴開始前就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剛好一個行李箱裝下。兩個助理還在吃飯,他沒有麻煩人,自己拎著行李箱坐上電梯,電梯下行的時候順手發了條消息。
經紀人問他:「接你的人到了嗎?」
他一點頭:「剛到。」
之後說:「就在樓下,應該挺好找。」
天色徹底黑下,路邊燈光已經亮起。下了電梯,走出酒店大堂往外看,經紀人只看到路邊安靜停了輛加長商務車,車輛除了加長外,其他極盡低調。
但實際上的價格不太低調。
自動將其排除了,她問旁邊人:「在哪?」
商務車上的人下來了,先下來的是個女人,穿著身米色外套和西裝褲,下車後就抬眼向著這邊看來,短暫分辨後臉上一笑,抬起手一揮。
氣質很好,揮手的動作跟某人神似。
好了。這下不用人回答,經紀人已經知道了。她轉頭小聲問:「這誰?」
在女人之後,一個戴著眼鏡的男人也跟著下車。陳一白笑著介紹說:「朋友的爸媽,也是我朋友。」
「嗯。」
經紀人:「……嗯?」
莫名其妙的,她在奇怪的地方奇怪的時間見到了某大影帝的家屬並進行友好交流,並得知雖然沒見過面,但她已經在人這裡擁有了名字,並且評價意外地還很好。
送人下來原本就是因為擔心缺根腦筋的某白跟著什麼奇怪人士走,現在得知來接人的是許父許母,經紀人放心把人交過,還記得自己身上有酒味,所以沒有多留,進行完友好交流後就提出離開。
她提出離開,姜女士並不久留人,笑著一點頭,說:「平時多謝你照顧一白了。」
她眼神真切,不是在說客套話,經紀人於是跟著一笑,說不用謝。助理在發消息,她這下是真得離開了,說了再見後快速向著酒店回去。
看著人背影消失,姜女士一雙眼睛清明,轉過頭說:「是一個很可靠的朋友。」
陳白笑著一點頭。他還沒多說其他,少說話的許先生是個實戰派,已經在他們聊天的時候,司機伸手前,自覺把放在一邊的行李箱拎上了車,問:「只有這個嗎?」
聽上去還莫名遺憾。
陳一白道了聲謝,說是。
「可別說謝,」姜女士輕拍了下人帽檐,說,「外面熱,先上車。」
於是陳一白上車了。
車裡空調開著,燈光明亮,進去後涼意就直接撲來,他率先和司機打了聲招呼。
上次去住了幾天,他已經把宅子裡的人上上下下都認了個遍,記性好,直到現在也能把人和名字對上號。司機能嘮且外向,也笑著和他打招呼。
加長商務車,座位管夠,但姜女士和許先生選擇和特意過來接上的人一起坐後排,方便聊天。
坐下後摘下帽子口罩,把口罩隨手揣兜里,陳一白問:「我都穿這樣,姜阿姨是怎麼認出來的?」
姜女士笑了下:「你穿怎樣阿姨都能認出來。」
她問:「今天按時吃飯了嗎?」
自從上次胃炎之後,這個問題成了日常一問,陳一白已經習慣。今天確實有按時吃飯,他十分自信,肯定一點頭。
車輛啟動,重新駛上路面。趁著在回去的路上,姜女士掏出平板,開始分享自己最近購入的衣服。
不是給自己買的,是給某白買的。從睡衣到家居服都有,雨露均沾,都買了一堆。
陳某白跟著看著,眼尾一跳,及時舉手表示自己之前那幾套衣服已經夠用。
「你讓讓她,」邊上許先生探過頭來,小聲說,「她就這點愛好了。」
大兒子打從好多年前就不需要她買衣服,現在許浪也有自己想法,不愛穿五顏六色的衣服,跟他哥一樣黑白灰三件套,除此之外就是校服,完全沒有姜女士發揮的餘地。
現在有了發揮的機會,人一有空就喜歡看這些,不知不覺就買了一堆。
陳一白很給面子,手動撤回之前的話,伸出大拇指:「都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