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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也忍不住贊了一聲,「尚明你好厲害。」
尚明臉頰微紅,謙虛道:「這不算什麼。走到哪裡都要先觀察周遭環境,這還是師父教的。」
魏舟也是一笑,「這事還得讓老樊去張羅。你們先歇著,我去找那兩個小兵說說情況,讓他們趕緊想法子跟老樊通個氣。」
尚明連忙跟了上去。
秦時心想,看看這孩子的情商,挨了表揚還要把自己的頂頭上司也夸一遍,師父走哪兒都跟著……不得了,比起他這個同為秦家族人的後人,確實強多了。
小黃豆看了半天熱鬧,也大約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它悄悄問秦時,「是誰給咱們傳消息啊。」
秦時也不知道,「不會是狼王吧?」
狼和狗仿佛是近親來著,驅使小狗跑跑腿,應該是說得通的吧?
小黃豆哼唧一聲,看在小灰狗是來送信的使者的份兒上,它決定不跟它計較了。
小灰狗也頗是機靈,它似乎察覺到小黃豆對它的態度有所改變,乖巧的衝著小黃豆甩了甩尾巴。
賀知年送魏舟師徒倆出門,一回身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副畫面。他走過來在秦時身旁坐下,抬手在小灰狗頭上摸了一把。
小灰狗就像見到什麼天敵似的,朝著秦時的懷裡縮了縮,有些畏懼的低聲哼唧起來。
「不怕,」秦時摸摸它,問賀知年,「咱們帶回來的零食裡頭還有肉乾嗎?既然是信使,總要招待一下。」
賀知年起身拿了肉乾過來,遞給秦時,看他撕開肉乾餵兩個毛茸茸吃東西,忍不住也是一笑,「這恐怕是夜琮族裡的小輩。」
「不是狗?」秦時低頭看看在他掌心裡乖乖吃肉乾的小灰狗,很難相信這麼溫順的小東西會是一頭狼。
「開啟靈智,自然會與普通野獸有所區別。」賀知年心想夜琮果然是看過那面竹牌的,所以先一步跑到金州來尋找線索。
「夜琮該不會認識那些人吧?」秦時也跟他想到一起去了。若是陌生人,頂多會發發善心,像他們一樣將屍體安葬,卻不會刨根問底的去查清楚來龍去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誰會在陌生人身上耗去這許多的精力與時間?
賀知年低頭看看小灰狗,問道:「你家大王呢?」
小灰狗抖抖耳朵,一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的模樣。
秦時摸摸它的小耳朵,「算啦,別難為孩子了,你看它還這么小,懂什麼啊。你說狼王把這麼一個小不點兒派出來,是想讓我們代他撫養嗎?」
賀知年失笑,「狼族不會把小輩送去讓人類撫養的。」
「我看它沒有要走的意思,」秦時說:「狼王既然說了要來見我們,應該不會食言吧?頂多留它住幾天,等狼王來了,再交給狼王帶回去好了。」
賀知年無可無不可,「那就留下吧。」
反正這么小一個毛東西,爪子都還是軟的,就算有壞心,又能幹什麼呢?
「好,就這麼定了。」秦時歡快的在小灰狼身上擼了兩把,心裡頗有一種替朋友養狗的小開心。
他以前還在第六組的時候就很喜歡去看隔壁的戰友訓練軍犬,不過軍犬是不讓「閒雜人等」接觸的,更不會讓人摸來摸去,所以秦時也只有流著口水在柵欄外面看一看的份兒。
後來他倒是想在家裡養兩頭大狗,但他媽不同意,再說那時候他也經常出差,怕照顧不好它們,所以就一直拖著了。
這些都是他的生活規劃,可惜還沒來得及實現,就跑到這麼個鬼地方來了。
一夜安穩。
轉天天黑的時候,魏舟帶來了樊鏘查到的消息。
白雲街如意客棧半月前確實丟失了一枚天字號的房牌。從當時客棧里登記的信息來看,投宿的共有六人,都是三十上下的壯年男子。他們在客棧住了三天就結帳走人了。
客棧里南來北往的客人都有,沒有特別情況,客棧里的人也不會留意某一撥客人。他們只模糊記得這幾個人打賞的挺豐厚,一副有錢人的派頭。至於他們結帳之後又去了何處,就不清楚了。
魏舟走後,秦時跟賀知年湊在一起嘀咕,這基本上就等於是白忙活了,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打聽到啊。
看魏舟師徒倆的反應,好像也是有些失望的。
秦時戳一戳小灰狼的脖子,「說說,你家大王到底啥意思?」
小灰狼怕癢似的抖了抖毛,從胡床上跳下來,朝著客房門口跑去。它跑到門口還回過頭,衝著他們嗷嗚嗷嗚叫喚起來。
秦時一下坐了起來,「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裡嗎?」
小灰狼拿爪子撥拉撥拉房門,又回頭看秦時。
小黃豆在秦時的肩膀上踱了兩步,悄悄對秦時說:「它說它家大王要它帶我們去一個地方,還說要叫上魏神仙。」
秦時心想,他就知道事情沒這麼簡單。只是送個口信,打發街頭小乞丐也能辦了。雖然他拿到帕子的時候啥也沒猜出來,只是單純的感慨一下一頭狼竟然也比他有文化。但他還是覺得,小灰狼身上還擔負著其他的任務。
秦時與賀知年對視一眼,見他也點頭,便從胡床上爬了起來,「那就去看看吧。」
「叫上魏舟。」賀知年沒聽到小黃豆和它爹的密語,他完全是從實用的角度來提出建議,「等下就要宵禁了,只靠咱們兩個走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