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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一向打怵蛇蟲這些東西,但養了水蘭因之後, 好像也沒有那麼介意了。尤其水蘭因會喊爸爸之後, 那麼細細小小的一條, 每天結結巴巴的追著他喊爸爸, 秦時心疼還來不及,哪裡還顧得上想別的。
秦時以前在網上看人家發的小文章,都說許多人的潔癖\強迫症等等……都是被自己家的奶娃子給醫治好的。
他對蛇蟲免疫, 也是一個道理。
「會是蛇嗎?」秦時提醒賀知年, 「陽豐觀那個藏經閣, 還有宮裡那口枯井,都有蛇皮留下來……很可能就是同一條。」
「我記得。」賀知年也在想陽豐觀, 但他想的是藏經閣周圍的聚靈陣。在看過了姚家寨失敗的聚靈陣之後,他開始懷疑這個需要大量靈力的東西, 該不會就是在地下室留下了蛇皮的黑蛇吧?
這裡頭有一條非常清晰的發展線。宮裡那口枯井是最初的起始點,那時候黑蛇能吃人,但體型還不夠大。等它搬去了陽豐觀,體型長大了許多,需要的食物也從人類的血肉變成了靈力,於是有了藏經閣周圍的聚靈陣。
再到後來的古墓、姚家寨的山谷,它需要的靈力已經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量了——它要的是一個大型陣法,能夠一下子攫取許多修行者的靈力。
賀知年忍不住問李玄機和明成峰,「您二位可聽說百十年來有什麼出名的蛇妖?」
秦時忍不住掃了他一眼。
賀知年知道這人護犢子,連忙補充一句,「水蘭因不算,他一直在封妖陣里關著呢。」
秦時,「……」
秦時哭笑不得,「我沒懷疑這個……我是在想水蘭因的老大,你們還記得嗎?當時水關山說它們老大跑了,留下水蘭因背黑鍋。」
但明成峰卻搖了搖頭說:「不是水虺。水虺生性殘忍狡詐,但它膽子不大,搞不出這麼大的陣仗。」
秦時詫異,「你認識它?」
明成峰點點頭,「打過交道,也不知這麼一個東西是怎麼當上虺族的王……它比起水蘭因來差遠了。」說到這裡,不由一頓。他想到昔日的老友這會兒還只知道追著眼前的年輕人撒嬌賣萌的喊爸爸,心裡頓時有種荒謬感。
定了定神,明成峰又說道:「水虺心裡只有它自己,性子慣是欺軟怕硬的。我記得上一次虺族向南方遷徙……大約百年?記不清了……當時沒太在意,現在想想,你們說它會不會是從這裡逃走的?它那個性子雖然干不出霸占古墓,搞什麼吸靈力的陣法這種事,但它給人當個打手幫凶還是夠用的。」
秦時之前只是覺得虺這樣的大蛇往南邊遷徙有些不合常理,再說它還坑了水蘭因。但這裡頭具體有什麼原因,就只能它們自己才說得清了。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別的有名的大蛇,秦時也不認識。
老鼠的數量不多,很快跑了過去,緊接著跑過去一群看不出是什麼品種的小動物,秦時看著覺得有點兒像是獾,數量也不多,但逃命的勁頭同樣很足,遇上他們這些擋路的人,甚至顧不上停下來看一眼,窸窸窣窣地就跑過去了。
這時從遠處傳來了一下轟響,聲音有點兒悶,像是什麼巨物落地,震得腳下的土地都隨之震動起來,墓室破敗的頂棚也開始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落碎石泥土。
他們的前方是更為開闊的大殿,看不出原來是做什麼的,裡面空空蕩蕩,牆壁和地面也有破損,但似乎並沒有堆著那麼多的磚頭瓦礫,走路還算順暢。
又是一聲巨響,大地再次震動,李玄機前方倏忽垂下一縷無色的細絲。李玄機一把拉住明成峰,兩人齊齊後退,險些與身後的秦時撞在一起。
更多的細絲從空闊大殿的屋頂垂下來,在半空中蠕蠕而動。
李玄機也看不清到底什麼東西盤踞在殿頂上,摸了一張符紙扔出去,卻見那一團火光冉冉上升,還不等升到高處,就被幾隻細長透明的觸手捏住,揉巴揉巴熄滅了。而被符紙觸碰到的細長觸手則劇烈扭動,迅速糾纏在了一起。眨眼的功夫,便團成了一個詭異的線團,有晶亮的液體從線團中滴落,濺在地上,騰起一股一股嗆人的白煙。
李玄機又拉著明成峰向後退了兩步,示意身後的人稍安勿躁。
秦時小聲問賀知年,「是蜘蛛?」
其實他感覺這東西好像更像水母,但水母又怎麼會在陸地上活動?
明成峰活動一下手腳,朗聲笑道:「有日子沒見過這種東西了。夫人,該我們上場啦。」
回答他的是一連串嘀哩嘀哩的悅耳叫聲。
秦時抬頭,見一隻金光閃閃的大鳥從他們頭頂上飛了過去,圍著明成峰繞了一圈,箭一般穿過無數扭動的觸手,掠上了黑漆漆的屋頂。下一秒明成峰也從一堆衣服里飛了出來。它的體型比明夫人略小一些,但尾羽卻更長,幾乎占了身體的一半兒,金燦燦的非常華美。
他追著明夫人衝進了密密麻麻的觸手之中,那些觸手瘋狂地扭動,卻無法將這個闖入者包裹住。
明成峰的目的地也是墓室的頂棚。
秦時他們看不清頂棚到底是什麼情況,只能看到兩團金光閃來閃去,黑暗中不時傳來尖細的吱吱叫聲,戰況聽起來還蠻慘烈的。那些垂下的細長透明的的觸手都開始暴躁地胡亂扭動,亂成了一團。
秦時忍不住捂住了耳朵。但這聲音像是能穿透耳膜,直接刺進了大腦一般,幾乎要把他的腦漿子給攪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