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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知年有心想跟秦時一起留下來,但遲疑了一下,還是什麼都沒說。公是公,私是私,既然魏舟是領隊,他就不會在人員安排的問題上去質疑他。
消息送出去,不多時便有一隊人馬舉著火把趕了過來。領頭的是裴元理手下一個姓劉的都尉,手下二十多人,還帶著各種挖掘用的工具。
魏舟帶著人匆匆離開之後,劉都尉就將手下軍士分開,訓練有素地開始在井口搭起了架子,架子上固定了一個類似於滑輪的簡易金屬結構。然後士兵們就用布巾掩住口鼻,包住雙手和裸露的皮膚,通過滑輪緩緩地下滑到井裡。
秦時學會的道術不多,這個時候就用靈力在半空中寫了風字符,凝出一股小旋風探入井口,將井底污濁空氣抽取出來,免得井底空氣不流通,屍骨腐朽產生了什麼有毒物質,把這些下井工作的士兵們給毒翻了。
小院裡人不少,但卻鴉雀無聲。幾支火把將小院映照得燈火通明。
狼王起初還圍著小院來回巡邏,後來乾脆竄上一旁廂房的房頂,趴在上面居高臨下的給院子裡的人放哨。
秦時就有些羨慕狼王,他也想趴到房頂上去。
隨著井底的骸骨一筐一筐地運上來,小院裡的味道已經複雜得不能用單純的「臭」字來形容了。
簡直就是生化武器,能直接把人熏死的那一種。
第195章 井下
秦時不知道怎麼才能屏蔽小院裡能熏死人的味道。
小黃豆已經受不了地飛到房頂上找狼王去了, 秦時實在不好意思當著一院子面無表情的士兵的面兒,丟人現眼的去爬房頂,於是他只能強忍著, 用法術加大了風柱, 爭取讓院子裡的怪味兒都儘快散開。
沒人猜到井底的大蛇到底有多大,也不確定井底的屍骨到底是它自己去捉了人吃, 還是有人惡意飼養它。總之,經過了大蛇的反覆碾壓之後, 井底的屍骨幾乎都看不出人形了,只能從一些具體的特徵來判斷它們曾屬於某個人類。
小院裡氣氛壓抑。哪怕這些人多年前就已經死去,現在的人看到這悽慘的景象,仍會生出強烈的憤怒與難過。尤其越往後,藤筐里拖上來的骸骨就越是細碎, 它們與井底的泥沙混在一起,不仔細看, 已經看不出來筐子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成分了。
大約井底的士兵也有些懵, 扯著嗓子喊:「仙師!仙師!還挖嗎?!」
秦時, 「……」
行吧, 數九寒天的,他也不能讓士兵們在這裡挖一口井出來。看到筐子裡剛才提上來的碎渣,大多數人的感覺都是差不多了。
「你們上來, 」秦時脫下身上的大氅放在一邊, 接過劉都尉遞給他的布巾裹在臉上, 示意井口的士兵們把井下的人提上來,然後換他下去看看。
從井底旋上來的風柱里已經多出了一絲不大明顯的潮濕的水汽, 於是聞起來似乎更加的……熏人了。
秦時手裡舉著火把,隨著自己一點一點地向下降落, 他的視野之內出現了許多站在井口時注意不到的細節,比如紮根在井壁縫隙里的枯草,以及被硬物摩擦得格外光滑的井壁。可想而知,這條大蛇絕對在這口井裡生活了不短的時間。
隨著井底的骸骨被清理出去,枯井的深度也隨之加深了許多,站在微微泛著潮意的井底往上看,水井的深度已經超過了五米。到了這裡,即便有小旋風在不斷地換氣,空氣里的味道仍然濃郁得讓人頭暈。
秦時舉起火把仔細打量每一個細微的角落。士兵們工作態度十分謹慎,幾乎每一寸泥土都被翻過了,踩上去有些鬆軟,也確實看得出沙土的成分要多一些。秦時想起蛇蛻被勾起來的時候,那一片潮水似的退開的不知名的蟲子,心裡有些發毛。
他用靈力在自己周圍布下一道結界,然後從袖袋裡取出魏舟給他的一道符紙,學著神棍的樣子在半空中晃了晃。
符紙無風自燃,在火把的照耀下跳躍開一道略有些古怪的黃綠色的火苗。
「這是什麼意思?」秦時納悶,橘黃色是表示環境正常,變成青藍色就是附近有妖氣,那麼黃綠色是個什麼意思?!
秦時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產生過這種對於知識的困惑了,他還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文盲的標籤呢。
秦時嘆了口氣,心想光給符紙卻沒有配備說明書,必須差評!
秦時晃了晃手裡的火苗,發現它一跳一跳的,似乎一下變淡,一下又變得濃了些。他來回試了幾次,發現火苗湊到左手方向的時候顏色好像會濃一些。
秦時詫異的觀察這邊,有什麼不一樣嗎?
反覆試探的結果表示,確實是有不一樣的地方,火苗越是靠近井底,黃綠的顏色就越濃,快要挨到井底的沙土的時候,那張符紙的顏色已經完全變成了詭異的綠色。
秦時決定在火苗變色的地方挖一挖,或許能發現誘使火苗變色的原因。
井口的方向傳來小黃豆清脆的叫聲,「爸!」
「沒事。」秦時說:「讓劉都尉給我吊下來一把鏟子。」
小黃豆放心的從井口把腦袋縮了回去,不多時,一把鏟子掛在繩索上從井口放了下來。
這個時候的工具或許沒有後世那麼品種多樣,但基本的樣子也非常接近了。外觀雖然笨重一些,但基本功能還是可以滿足的。
秦時把手裡的火把豎在腳邊的沙土地里,拿著鏟子開始挖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