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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時聽的半懂不懂,忍不住小聲問賀知年, 「妖丹受損,不能自己吸收靈力, 旁人不能想法子給他補上一點兒嗎?」
就好比在後世的醫院裡,缺鈣的人給他打兩針補鈣藥;缺了蛋白質的病人給他輸入補充蛋白質的藥劑。這在後世是一種非常普及的輔助性治療方式。等病人身體機能恢復,自己就可以通過正常的飲食來補充身體所需的營養。
賀知年點點頭說:「這樣說是沒錯的。比如妖族之中,長輩會用這樣的方式來引導晚輩修煉。但柳風語是成年大妖,妖丹受損,需要的靈力不是一個小數目。我和老魏加起來都不一定補得上這個窟窿。」
秦時想到四神獸的後裔,修煉的時候吸收的靈力各有各的屬性,這裡頭的玄妙似乎又與普通的修行者不一樣,忙又問他,「普通人修煉,也要分出不同的屬性嗎?」
「要分的,」賀知年解釋說:「不同的人,對不同屬性的靈力也有不同的感應。有的人只能感應到一種屬性的靈力,也有的人能感應到兩種以上的靈力。有些門派也以『金靈根』『木靈根』一類的稱呼給他們分類。」
秦時心想這就跟他後世看的那些修仙小說里的描述差不多,心裡不由得有些失望。他之前還在猜測普通的人類修行者可以無視靈力的屬性分類,不管什麼屬性的靈力都能吸收呢,搞了半天還是要有分類。
「柳風語身為樹妖,天性就與木屬性的靈力相合,」賀知年說:「我和老魏修為有限。你呢,又是個金屬性……」
賀知年結巴了一下,看看秦時,眉頭皺了起來。秦時之前倒是在兩處陣法中獲益良多,但他是金屬性的修行者,如果讓他出手去救柳風語,首先他要調動了自身金屬性的靈力,然後要用金系靈力去推動木系靈力,用來修補柳風語的妖丹。
這相當於他要使出兩分、甚至是三分四分的力量,只有一分可以作用到柳風語的身上。對於秦時來說,需要他付出的靈力,將會是一個龐大得不可思議的數量。
洛沖緊張地打量這幾個人的反應,見他們神情中都有些猶豫,就知道柳風語還是有救的,只是救活他的難度怕是會很高。
洛沖小心地扶著柳風語,幾乎是哀求的望著魏舟說:「只求魏神仙救他一命,有什麼要求,神仙只管提。不論要用到什麼樣的天靈地寶,上天入地,我都能給你尋來。」
柳風語按住他的手,想說一句不要強人所難,但見洛沖雙眼泛紅的模樣,這句話到底說不出口。
他也不甘心就這麼丟下洛沖。
他若是就這麼死了,洛沖又該怎麼辦呢?洛家的產業不但有人暗搓搓的想搶,也有混跡於人類社會的妖族虎視眈眈的想分一杯羹。這些仇視洛家的人(妖)若是聯起手來,洛沖能應付得過來嗎?
柳風語原本只想著將隴右一帶的暗潮湧動與魏舟說清楚,如此也死而無憾了。但真到了面對生離死別的時候,心裡又是千百般的不舍,種種牽念,也不由得生出了求生之意。
魏舟左右為難,他也知道秦時的情況,雖然這小子從陣法裏白得了不少靈力,但這靈力差不多都用來滋養他的靈獸了,他自己的修為提高的委實有限。若是勉強接了這個差事,治到一半兒後力不繼,只怕兩人都危險。
但要他們就這麼眼睜睜看著柳風語去死,他們也做不出這種事。如今的隴右一帶,鎮妖司七零八落,緝妖師也沒幾個得用的。人、妖兩族發生矛盾,或者哪裡有妖族作亂,這一類雜七雜八的事,多是靠著夜琮、柳家兄妹這樣與人族親近的大妖來解決。
他們與人族親近,一旦爆發了如關外蠱雕襲城這樣的事,他們也會站在人族的一邊。因此站在魏舟的立場來看,柳風語這樣的大妖與鎮妖司之間,實實在在就是一種合作的關係。
不說他們之間到底有多麼深厚的交情,只說柳風語以往替鎮妖司做了多少事,打聽了多少消息,如今柳風語遭災,他們袖手旁觀的話,其他的妖族又會怎麼看待鎮妖司?!
如今鎮妖司成了這麼個散碎的樣子,正是要集合各方勢力的時候,一旦他們袖手旁觀柳風語就這麼死去,別人不說,夜琮這等明哲保身的中立派,此後只會更遠著他們了。而夜琮的態度,只怕也會影響更多對人族猶豫不決的小宗門。
魏舟越想越覺得,柳風語得救。
魏舟就嘆了口氣,「不用說這話。我和他們兄妹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能有一線希望,我也不會放棄的。只是要怎麼救,還得好好籌劃。」
洛衝心急的要說話,被柳風語按住了手背,他低頭看一眼柳風語蒼白的幾乎透明的臉頰,心裡一酸,滿腔的焦灼都化作了哀痛。
柳風語靠在他胸前,想說話,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只是握住了他的手,無聲的嘆了口氣。
魏舟也嘆氣,他思來想去,不管最後能不能把人救下來,總歸要把話說清楚,不能因為他們的態度,就得罪了洛家。洛家身為一方財閥,真要發起狠來跟追雲觀、鎮妖司對著幹,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我們來之前,洛少東想必也找過其他人了吧?」魏舟問洛沖,「不知那些人都怎麼說?」
洛沖既然知道柳風語的真實身份,應該也不會去找些普通的郎中。
洛沖忙說:「我找了朝雲寺的方丈來看,方丈說他修為有限,而且手下也並沒有木靈根的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