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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憂心忡忡地問:「寧姐,他們怎麼把你都叫過來了……其實我沒什麼事的……」
談寧笑笑沒說話,只是拉起床邊餐板,打開第一個飯盒。
「黃瓜雞蛋?」聞人汪苦著臉,「我不想吃這個……」
「這是拿來應付你經紀人抽查的。」談寧打開下面的飯盒,「皮蛋瘦肉粥,吃吧。」
聞人汪老老實實地點頭,拿著塑料勺子吸溜吸溜。
「好喝!」他眨了下眼,笑了。
談寧慢悠悠地說:「有一次我被網暴,低血糖發作送進急救,那時的助理也給我喝皮蛋瘦肉粥。」
聞人汪咬住下唇,「你也進過醫院啊……」
「對啊。」談寧笑了一下。
聞人汪繼續點頭喝粥。
談寧輕聲道:「我還有個更慘的朋友,她啊,被公司壓榨,下海拍片還債,最後被網暴壓得喘不過來氣,就選擇了割腕……只不過她運氣不好,沒被人發現,就這麼直接香消玉殞了,聽說她死後,公司將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還敲鑼打鼓上市敲鐘。」
——她看著聞人汪,想起的卻是小說里原身的結局。
聞人汪舉著勺子愣在原地,「這麼慘!是內娛的藝人嗎?」
談寧笑著搖了搖頭,「外國的。」
聞人汪「哦」了一聲。
談寧就這麼靜靜地坐著,陪著他吃完晚飯,一句也沒提從裴司晨那裡聽來的話。
倒是聞人汪自己不好意思了。他雙手攥著被角,低聲問:「寧姐,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小孩子脾氣啊?」
談寧溫柔地盯著他,「你在我心中,是個非常勇敢堅強的人。」
聞人汪眸光一閃,扁了扁嘴,「可是,可是……我都二十二歲了,還為了一點小事就要割腕自殺……」
「汪汪,不要責怪自己。」談寧認真地搖了搖頭,「也許我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你一定是遇到了特別艱難、特別過不去的事,才會做出這個選擇……」
談寧頓了頓,她雖然學過心理學知識,但並不擅長安慰人。
於是只能仔細回想著記憶中閃閃發光的歸國頂流聞人汪,輕聲道:「我們才認識幾個月,一起錄了四期節目,但是我一直覺得你非常尊重藝人這份職業……第一期高玉鯤為難我和毛毛,是你善良地站出來維護我們,即便害怕黑暗也始終沒有退縮,而且你私下遇到這麼多不愉快的事,卻始終做嘉賓們的開心果,不遺餘力製造節目笑點……一個不懂事的人,是不會像你這樣默默付出的……」
聞人汪鼻頭一紅,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
談寧稍稍鬆了口氣,對於大多數抑鬱症患者來說,還能哭出來就會有好轉的希望,如果從此渾渾噩噩,喪失情緒,那離生命的終點就不遠了。
「其實上期結束後,喬老師專門給我發了私信。」聞人汪抽噎著說,「他說讓我放輕鬆點,都怪我不聽……」
喬聿白主修犯罪心理,能看出聞人汪內心頑疾也很正常。談寧給他遞了幾張紙巾,輕聲道:「汪汪,真的不要責怪自己,要怪就怪那些壓榨藝人的資本和公司,怪這個畸形的內娛造星機器。」
聞人汪「哇」地一聲,「寧姐,老裴他們都埋怨我,只有你願意聽我說!」
他像被拔開了塞子的水瓶,一句接一句地向談寧訴說從H國到現在的遭遇。
「他們……他們還找水軍網暴我。」聞人汪攥著濕透的紙團,「我自己的公司網暴我!我還沒有證據!」
談寧理解地點點頭。
「我遭遇網暴的時候,也曾有想過要不要一了百了,但是我告訴自己,再撐一下,再等一下……天道有輪迴,只要我們活得夠長,就一定能看見作惡之人為自己惡行付出代價的那一天!」
她唇角帥氣一彎,「然後,司徒鴻才就被我送上囚車了。」
「……好!」聞人汪的眼神變得堅毅起來。
「……汪汪。」談寧嘗試著說,「我去靜陽縣檢察院掛職了,不會參加第二季《推理的法則》,所以你可以用這段時間好好養傷,想想未來的規劃路線……」
「我好多了。」聞人汪良久才啞著嗓子說,「寧姐你放心吧,我不會再傷害自己了,我要振作起來,和八方解約,念研究生,實現夢想!」
聞人汪擦了擦鼻子,用濕漉漉的狗狗眼瞧著談寧。
「所以寧姐,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擁抱?」
他害羞又小心地張開雙臂,談寧輕輕皺眉,猶豫了起來。
如果只是郜曲邢牧那樣的普通朋友,她自然不會吝嗇給對方一個象徵友誼與支持的擁抱。
但是她能看懂聞人汪的眼神,很明顯,他想要的更多。
病房的門忽然被推開了,有人一個飛身跳了進來,一把薅住聞人汪的腦袋,往自己懷裡按了按。
「好啦好啦!」裴司晨揉了揉聞人汪圓滾滾的腦袋,「我代寧姐給你抱一下,小爺我身價金貴,你可占了大便宜哦!」
聞人汪嗷嗷大叫:「——喘不過氣來啦!」
裴司晨哈哈笑著放開聞人汪,小狗用委屈巴巴地眼神看了眼談寧。
不過他親愛的談寧姐卻把視線投向走進來的毛雪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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