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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的房間內,皮肉乾癟像是殭屍的男人穿著一身鎖子甲,外面套著紅色的馬甲,手握長劍,和烏托爾打成一團。
「看衣服應該是高等騎士。」曼蒂低聲說道,「子爵可以擁有六個騎士,為首的就是騎士長,只能高等騎士擔任,我想他就是了。看這樣子,他也是這個監獄的監獄長。」
「身為騎士長要去看守監獄嗎?一般不都是要守候在主人身邊嗎?」杜克驚疑不定的說道。
「是的,但是在伯來雷特最後一任子爵的時候,銀國發生了內戰,到處都是一片混亂。可能是因為有什麼理由,這位騎士長帶著騎士來到了監獄吧。」琳達回憶了好久說道,「因為這個貴族的家族太小了,而且都是兩三百年前的事,細節不是那麼清晰。總之最後一任子爵死在了一家破舊的小旅館內,好像是夜晚住宿時被刺殺了,伯來雷特家族就此結束。」
「哦……」
「噓。」肖恩將手指豎在唇邊,「他們在說話,聽著。」
門內,烏托爾的翅膀恢復成了手臂的樣子,正在和拿著劍的BOSS肉搏。因為一直開著預言的技能,可以看到之後十秒將會發生的事,這位騎士長的所有攻擊都沒有擊中烏托爾。
相反的,還被烏托爾揍了好幾次,只是殭屍形態的騎士長速度一流,雖然烏托爾看穿了他的所有動作,想要追上卻比較困難,因此有效攻擊並不多,而且殭屍本就是一種很難殺死的傢伙。
「我的主人……」騎士長用他沒有眼珠子的黑色眼眶緊緊盯著烏托爾,「你是誰,我的主人呢……」
烏托爾雙臂變成翅膀,飛到了天空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死了。」
「不、這不可能。」騎士長露出一口暗綠色的牙齒,「我們在這裡等了許久,主人他會來的,一定……」
烏托爾發出一聲嗤笑:「你等待的伯來雷特子爵死在了來這裡的路上,被他身邊信任的僕人給刺殺了。」
騎士長呆呆的看著烏托爾,只是重複的說道:「不,這不可能……」
大概在三百年前,銀國的王權受到挑戰,國內出現內戰,到處都是混亂一片。天災人禍,無法忍受愚蠢的階級制度和殘酷的貴族們,生活在這片土地的人民們掀起了反旗。
首當其衝被民眾針對的,就是一些身為貴族領主,卻行事暴虐的傢伙們。其中就包括伯來雷特子爵家。
伯來雷特子爵只是一個小貴族,雖然擁有錢和領地,但並沒有多少兵力,那幾個騎士就是他最精銳的隊伍,再往下就是一些普通士兵。全部加起來不夠百人的隊伍,如何抵抗的了大半個城市民眾的怒火。
最後一任伯來雷特子爵想要離開封閉不嚴的莊園,打算去自己管理的監獄躲上一陣,那裡易守難攻,只要帶著錢財躲過這一陣,等事情平息後不怕沒有未來。
但在群眾激憤難平的時候,如何悄悄逃離前往監獄是一個問題,從這個莊園前往監獄坐馬車需要一天半的時間,漫長的路上說不好會有什麼危險發生。伯來雷特子爵和自己手底下的人商量,然後他宅邸里的一個僕從提出了建議,讓騎士長帶著一部分士兵前往監獄,製造出子爵與他們同行的假象,子爵自己扮做平民,在他們這群僕人的保護下悄悄前往。
伯來雷特子爵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就這麼定下了。
結果,騎士隊伍們艱難但又成功的抵達了監獄,稍後會到的伯來雷特子爵卻一直沒有出現。
因為他在半路上,就被提出這個建議的僕人給殺死了。
這位伯來雷特家最後一任子爵最喜歡抓平民來實驗自己研發的刑具,而僕人的弟弟,就是倒霉被抓走的人之一,死亡時還未成年。
僕人進入子爵家工作就是為了找機會,他沒想到機會來的竟然這麼快。
因為子爵扮演成了平民,當時又是混亂的內戰時期,僕人殺死子爵後成功逃跑,其他僕人們事後發現主人被殺,也不敢聲張,直接就跑的精光。他們守護的貴族在他們的眼皮底下被殺死,一般情況下他們是要被問責處置的,當然誰都不願意留下來,更是沒人將這消息送往監獄等候的騎士們。
騎士長在監獄一直等待著,還派人去尋消息,但一無所獲。
騎士長堅信著自己侍奉的主人總有一天會來到這裡,他聽從主人的命令一直在這裡守候著,七天,一個月,半年。
直到監獄內部的囚犯們發生暴1亂,和外面想要摧毀這棟監獄的平民裡應外合,守護在這裡的騎士們才戰死在這裡。
他該處置掉監獄裡的囚犯,如果都處置乾淨了,或許就不會有這樣的結局。然而那些都是主人的『玩物』,沒有主人的命令,他不能擅自行動。
忠誠的騎士一直等待著主人的到來,直到死亡來臨的那一刻。
這就是在這個監獄中,曾經發生的真實歷史。
騎士的忠誠讓人敬佩,但伯來雷特子爵的死亡卻不值得同情。
烏托爾嘲諷的將這段故事告訴了變成殭屍的騎士長,看著他驚愕的呆立在原地時,赤1裸的足立即變成了利爪,切掉了騎士長的頭。
那顆頭在地上滾落,嘴裡仍舊念叨著最後一位伯來雷特子爵的名字。
「可惜了。」烏托爾看著倒在地上,因為主人的死去而失去了存在意義,倒下不打算再掙扎的騎士長,俯身將手放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