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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花明白了笑嘻嘻的說:“她賞了,又是為著前房夫人賞前房兒子,大概心裡得嘔死。”

    “哈哈哈,大夫人太厲害了!”

    周清貞看姐姐神采飛揚滿臉開心,眼裡也渲染出笑意,希望姐姐永遠開心。

    “哎!這次鬧得這麼厲害,你說二夫人會不會害怕,不敢再拿捏你阻你前程。”春花明亮的眼睛看著周清貞,忽閃忽閃充滿驚喜。

    周清貞臉上的笑意消散,他垂下眼,過了一會說:“那要看她賞不賞,賞什麼。”

    第31章 求救

    聽了周清貞的話, 春花心裡就像放了一隻貓仔兒撓啊撓,撓的心急火燎。可惜第一個被嚇來的不是錢氏,是墜兒,她趁著第二天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做賊樣的蹩進小院。

    “春花……姐姐,這……這……”墜兒抖著手把一串錢放到桌上, 兩隻眼睛緊張的左右瞄,似乎下一刻白夫人就能從哪裡鑽出來。

    “這是上次少數……少數給你的月錢。”說完像拜佛似得合掌四下里拜拜,嘴裡嘟嘟囔囔‘夫人有靈,奴婢沒欺負三少爺屋裡人,沒欺負。’  

    說完蠍子蟄了般,跳著跑了。

    春花笑嘻嘻拿起錢串一數:“四十文, 哈哈, 看你還虧心不。”

    周清貞重新從褥子下邊拿出正看的書,見到姐姐開心也跟著笑笑。經過那驚魂的一晚,周清貞似乎丟了小孩的輕鬆童貞, 沒法像以前那樣跟著姐姐笑眯眼。

    “哎……夫人怎麼還沒動靜, 難道她不怕?”春花笑夠了, 把錢揣到懷裡疑惑。

    周清貞低下頭翻開書:“不知道。”

    錢氏不是不怕,只是不想顯得自己心虛。可流言太厲害她忍了兩天,還是忍不住這天晚上跟二老爺周懷嬰商量。

    七月正是一年最熱的時候, 因為錢氏懷孕屋裡沒放冰山, 所以周懷嬰這些日子都歇在書房, 可是架不住錢氏哀哀婉婉糾纏, 這一晚來給她壯膽。

    周懷嬰肚子上搭了一塊繡著蝶戀花的夏布,微眯著眼似睡非睡。錢氏支著胳膊半側起身,一手拿著美人團扇輕輕地幫他打風。

    “表哥,府里都在流傳……”錢氏頓了頓沒說透,接下邊的話“婆婆和大嫂都有賞賜,咱們是不是……”  

    這屋子雖然也敞亮,可到底被三伏的太陽曬了一天,溫溫悶悶正是讓人焦躁。周懷嬰只躺著就有些煩躁,好在他記得錢氏正有孕在身,再者到底是自己表妹比別人多些情面。

    火氣不好撒到表妹身上,撒到周清貞身上倒是沒有任何壓力,因此周懷嬰不耐煩的說:“理他做什麼,誰愛賞賞去。”

    “可是……可是……白……”錢氏咽下‘姐姐’二字,扎進周懷嬰懷裡“表哥,我怕……”

    孕婦的身子似乎比常人還熱,周懷嬰皺眉扶著錢氏的肩膀緩緩推開:“都要當娘的人了,還這麼一驚一乍。”

    “那不是在表哥面前嘛~”錢氏兜嘴支好胳膊,繼續給周懷嬰打扇。

    小女兒樣的抱怨,讓周懷嬰頗為受用,他躺好臉色舒張,重新微眯眼睛:“怕什麼,要論怕……”他似乎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臉色變冷。  

    曾經的自己多傻,竟然怕了大半年,身上時刻帶著驅鬼符、桃木佛,夜路都不敢走,周懷嬰眉目越來越冷。

    錢氏看的心驚小心翼翼的叫他:“表哥?”

    周懷嬰回過神安慰的拍拍錢氏:“不必怕,人死如燈滅,這世上從來就沒有鬼,晚了,睡吧。”說完他翻個身,背對錢氏慢慢睡去。

    獨留下錢氏慢慢放下支著的胳膊躺平,兩隻手捏著團扇邊緣,眯起眼睛思索,原本就細長的眼睛,迷得幾乎看不見。

    第二天,二夫人院裡另一個小丫頭柳兒,哆哆嗦嗦提著籃子進來:“芍藥姐姐說,這都是給三少爺的。”

    說完連籃子都沒要,就哭著跑了。

    春花……春花到底是個心善的小姑娘,怕小丫頭回去受罰,還特意追出去把籃子還了,回來後春花開開心心的翻看給周清貞的東西。

    “好多零零碎碎,這是‘香……’什麼?”

    春花拿著兩個瓷瓶給周清貞看,白底蘭花的細脖的小瓷瓶上貼著紅紙。  

    周清貞看了看:“這個是香薷丸,另一個是藿香正氣丸。”

    春花收回來兩個小瓷瓶,好奇的上下打量:“幹嘛用?”

    “香薷丸治大人小孩傷暑伏熱,煩渴瞀悶、口苦舌干肢體睏倦……”

    周清貞還沒有說完,春花了解的點頭:“就是治中暑。”

    周清貞耐心的解釋:“也不完全是,霍亂痢疾也可以服用。”

    春花立刻喜滋滋看寶貝似得:“這麼管用。”

    “姐姐喜歡可以帶回家,這東西在鄉下比較寶貝,咱們留著藿香正氣丸也一樣。”

    春花笑的可開心:“那姐跟你不客氣了,家裡還有順子呢。”

    周清貞怎麼會在意這些,他只是轉頭看看新送來的東西,目光沉沉:這些不過是補齊了入夏以來的份例,根本沒有多餘的東西,月錢沒有蠟燭也沒有。

    即便鬧得這樣沸沸揚揚,父親也不肯鬆手,錢氏也不肯讓自己一條出路。  

    不想再讓姐姐擔心,周清貞很快收回目光,繼續平心靜氣的抄課業。

    春花喜滋滋看著琳琅滿目的東西,從裡邊挑出一把芭蕉扇,走到周清貞身後慢慢扇起來:“阿貞只管用功,姐姐給你想辦法,讓你不用一輩子被錢氏拿捏。”

    周清貞淡淡的笑笑:“我不熱,姐姐也練字吧。”

    “好”春花美滋滋的挽起袖子,她要做讀書明理的人,像她家阿貞一樣聰明。

    又過了三五日,春花和周清貞身上的傷好的七七八八,姐弟倆商量著明天可以去學堂。學堂里筆墨紙張不怕用,課室前後有樹還高大通風,比小院涼爽。

    “待會吃了午飯,姐給你燒洗澡水,加上艾葉好好祛祛晦氣。”

    “嗯”周清貞知道院子裡晾曬的艾葉,是姐姐一早去後邊樹林,特意為他採回來的“姐姐提水我燒火。”

    “好,真乖。”春花笑眯眯的摸摸小孩的頭髮。

    只是不等姐弟倆吃完飯,小院裡來了一位意外的人。張姨娘青白臉色病懨懨的樣子,額上扎著白布眉勒,太陽穴貼著兩貼膏藥,有氣無力的被翠兒扶進來。  

    “張姨娘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出來了?”

    春花會這樣問是因為第一,前幾天還挺漂亮精神的人,這會像是霜打的茄子,實在相差太遠。

    第二,那一天春花和紅兒在廚院吵架,春花得了老夫人和大夫人的賞,張姨娘院裡的主僕,卻被全部禁足,飯都是派人送過去的。

    張姨娘懨懨的扶著桌子軟軟坐下,讓翠兒到院子外邊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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