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頁
兩個人甜甜蜜蜜守在一起,日日夜夜不分開,春花沒有察覺周清貞企圖把她和別人隔開,只是開開心心的陪著他。
當然也不是全無煩惱,晚上的夫妻之術讓春花疲於應付卻無計可施。周清貞似乎在她身上尋找什麼,有時候她覺得阿貞似乎想要一點點把她吃下肚,她覺得這樣似乎不對卻沒人可問,只能壓在心底。
一起守年夜一起看花燈,燈火璀璨的元宵節,春花拉著周清貞在人群里擁擠,全燈會沒有比她更開心的女子:阿貞可以為她猜到所有燈謎!不論哪一盞只要她覺得漂亮,周清貞就會幫她猜出燈謎贏回來。
明亮的羊角宮燈把年輕女子的笑容,映的美麗而燦爛,周清貞笑容溫和:姐姐,願你能永遠這麼開心,我愛你,很愛、很愛……
元月二十朝廷開印,祭天地、開宮宴、帝王扶犁勸春耕,然後新的一年正式開始。每部都有自己的例行公事,別的不說都察院要派出各路巡按御史。
“恭喜周大人”和周清貞同一道的劉御史笑容滿面拱手“巡營御史雖然都是苦差,可唯獨巡京營是個美差。”
京師大營乃是大虞最精良的將士,管理嚴明訓練有素基本沒有麻煩。
“陛下對周大人果然格外開恩,第一個巡訪給了這樣輕鬆美差。”四十來歲的劉御史十分羨慕,這差事一般不會出岔子,而且離京近很快就能回來領功。
“雷霆雨露皆是皇恩”周清貞謙遜的向皇城揖手,只是誰知道這是帝王……
周清貞眼神一黯,姐姐……如果將來我有不測……你……也陪著我吧……
第70章 噬骨
春花將頭髮綰成圓髻拿一根素銀簪子別住, 身上穿著藍底碎花衣裙和以往明麗很不一樣,多了幾分已婚女子的溫婉。
周清貞站在一邊,看春花來來回回在衣櫃和炕之間,輕快麻利替他收拾行裝。
“阿貞,姐幫你多收拾幾套外袍,免得過兩天換季你沒合適衣裳穿。”春花從衣櫃裡拿出兩套夾袍, 兩套單衣襴衫放到炕上疊好,想了想又從衣櫃裡拿出一套薄棉袍。
“這個你也帶上別嫌麻煩,小心倒春寒。”
周清貞默默無語,留戀的看著春花一會兒在衣櫃裡上下翻騰,一會兒抱著一沓衣裳到炕邊彎腰收拾。
“另外褒衣要多帶幾套……”春花將手裡的褒衣疊好,抿抿唇想了想, 拿定主意走到周清貞面前“阿貞, 你在外邊睡覺一定要穿褒衣。”
……周清貞,我其實沒有裸睡的習慣。
發現周清貞只會痴痴的看自己,春花一手撫上他的臉龐:“阿貞聽話, 你要是在外邊傷風著涼, 姐姐會急死的。”
姐姐別怕你死了我陪你, 周清貞臉上漾起溫柔笑容抓住春花手:“姐姐別收拾那些了,出去主要穿官袍。”
“那也有穿便衣的時候,這一去一個多月……”春花未完的話被周清貞吞到嘴裡, 周清貞仔細吻遍春花口裡每一個角落, 半晌才抬起頭。
“姐姐, 自從你到我身邊這麼多年, 我的衣裳都是你幫我洗我不想別人碰我東西。”
怎麼可能,自己坐牢的三年不就是如意幫收拾的,除非……春花不可置信的睜大眼睛看周清貞。
“你不在的時候我自己洗。”
真是這樣!順子長那麼大也沒洗過一件衣裳,春花心痛的握住周清貞雙手:“那你多帶點衣裳,回來姐姐給你洗。”
周清貞眉目柔和繾綣,他低頭在春花唇上輕啄一下:“兵營距京城不過一百五六,我要換洗的話讓如意帶回來就好。”
“那也行,就是辛苦如意來回顛簸。”
周清貞淡淡笑笑,拉著春花走向炕邊:“姐姐咱們要分開一個月……”按著春花雙肩讓她坐在炕邊,轉身把炕上的東西都抱到椅子上。
看著周清貞面容沉靜動作舒緩,春花忽然緊張的抓緊裙子,果然周清貞不急不緩走到櫃邊,‘吱呀’一聲打開。
春花頭皮發麻有一種將要被捕獵的感覺,她的心砰砰亂跳忍不住走到桌邊,翻開一個茶碗倒水。‘咕咕嘟嘟’倒水聲中,初為人妻的少婦安慰自己:夫妻相親是人倫大義,每家夫妻都一樣要不孩子怎麼來?
周清貞在櫃裡挑挑揀揀有些惋惜:情趣之物有些少下次出去再淘換些。最後他挑中三個盒子抱出來,轉身卻看見春花仰著脖子在喝水,春花只有緊張或者氣憤的時候才會這樣。
緊張了麼?緊張就對了,周清貞嘴角含著淺笑:姐姐其實很機敏。
他抱著盒子走到炕邊坐下,將一摞盒子放在身側,好整以暇把手攏在膝上等春花自己過來,他喜歡姐姐無可奈何只能走向自己的感覺。
春花一口氣喝乾放下茶碗,回頭看見周清貞溫柔安靜的坐在炕邊等自己。
說實在的白敬文有幅好相貌,周清貞比他更上一層樓兼帶氣質溫潤,靜靜坐在那裡既像翠竹又像一湖綠水。
可春花忍不住更緊張,有一種自己會被湖水溺斃的感覺。那雙讀書人特有的細長雙手,骨節分明而清雋,可是春花想起那雙手……寒顫。
春花立刻轉回身又倒了一杯水,仰著脖子咕嚕咕嚕喝下去。
姐姐,你能躲到那裡去?只能自己到我懷裡來,周清貞有些變態的享受春花掙扎。
放下杯子春花安慰自己:嫁作□□,要盡妻子的本分……捆綁、親吻、揉捏、品嘗……腦子裡一瞬間過去的影像,讓一向無所畏懼的姑娘有點膽怯。
周清貞嘴角含笑,目光溫柔看姐姐小貓般掙扎。
屋裡靜悄悄無言膠著,春花最終也只能邁開腿走向炕邊的男人。
“姐姐點上蠟燭”周清貞溫和的出言制止春花。
春花邁開的腳步頓回原處,阿貞喜歡亮著燈火行敦倫之禮,說喜歡看她每時每刻的表情。他是自己選的丈夫,是自己拉扯大的阿貞……
春花艱難轉身,一向利落能幹的姑娘‘呲、呲、呲’好幾次才用火鐮點燃火絨,蠟燭慢慢亮起來,把屋子染成桔黃色。
周清貞看著春花一步一步走到炕邊,才施施然起身,按著春花雙肩讓她坐到炕邊,然後按著她躺下去……
初春的夜還很長很長,三進院裡,主人臥房的燭光把窗戶染成暗黃色一夜未滅。柿子樹上的一對雀鳥窩在小窩裡,團成毛茸茸兩團緊緊擠挨著,細密的絨毛交疊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它們頭挨頭睡得甜甜蜜蜜,只是睡夢中似乎聽到女主人綿啞的哀泣:“阿貞,不要……”
然後總會有男主人貪婪的急切:“要的,我要走那麼久,那麼久……”
再然後是女主人壓在嗓子下的悶聲,再然後是盒子‘咔噠’打開又合上的清脆聲音。
“姐姐,你好美……好美……”低沉暗呀的男聲里似乎還夾雜著女子喘息輾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