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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疇不懂:“我和她有什麼可說的?”
希錦:“我不管,反正你見了後,記得多招呼著,就算沒什麼事,好歹也多說幾句,不然回頭大家一起吃酒,別人說起來,我臉上也無光,到時候還不是丟我的人!”
阿疇蹙眉,似有為難之意。
希錦幾乎要跺腳了:“你什麼意思,這麼大個人了,難道還要我教你說話不成?”
阿疇:“那你教我吧。”
希錦:“……”
——不過這倒也是一個法兒。
於是她想了想,道:“你就說,二伯娘,你如今看著精神倒是大好,想必今年買賣興隆,家裡也和睦。四哥才參加了解試,年後要出結果,想必是要高中的,到時候你少不得也是孺人了,提前恭喜了恭喜了。”
阿疇卻有疑問:“就四哥肚子裡那點墨水,他能高中嗎?”
希錦纖細的眉頓時打了一個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我四哥好歹也是寒窗十年,人家不高中難道你高中嗎?”
阿疇便不再多言,頷首:“好,我記住了。”
希錦這才鬆了口氣:“反正你硬背也要背出來,到時候別給我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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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家是汝城大戶。
這大戶不是隨便說說的,寧家有錢,那是確實有錢。
汝城人家有個笑話,說是客人來拜訪寧家,從寧家某房出來後,往前走,沿著那圍牆走了二里地,結果抬頭一看,還在寧家圍牆跟下打轉呢。
這笑話自然誇張了,不過寧家確實大,世代聚族而居,甚至有寧半城之說,意思是寧家占了汝城半座城。
寧家雖大,但不摻和在一起,各房各戶都住在自己的宅院中,平時並不怎麼見著的,日子也都是關門過自己的,大家共用的只有門房,走道,以及這祭祀的祖宗祠堂罷了。
希錦讓阿疇抱著芒兒,準備出門,孫嬤嬤見此,下意識要跟著。
希錦便吩咐道:“嬤嬤,回頭咱們鋪子上的掌柜,還有墳親,都是要過來拜年的,家裡沒你主事,秋菱和穗兒那兩個丫頭還不是偷懶,所以你還是留下,我讓穗兒跟著我,你帶著秋菱把家裡待客的糕點都準備好,這樣也省得我們措手不及,回頭倒是讓人看笑話。”
她笑望著孫嬤嬤:“也只有你來做這些我才能放心,不然沒得讓人家說我們家沒規矩呢。”
孫嬤嬤一想也是:“就那兩個懶丫頭,沒了我,還不知道怎麼偷奸耍滑呢,我還是留著吧!”
於是希錦便帶了穗兒一起過去,走出家門,走在那走道上時,希錦吩咐道:“穗兒,今天可是過去祠堂祭拜的大事,我帶你出來,這是看重你機靈,也聽話,你可得給我長臉。”
穗兒受寵若驚,忙道:“大娘子,我自是明白的。”
希錦:“孫媽人是好的,就是年紀大了,總愛說些有的沒的,念那些老經,誰聽了不煩呢,等過兩年,她就得養老了,到時候我再在外面採買兩個小丫頭,至於你和秋菱,我肯定得提拔一個來主事兒。”
穗兒聽得眼睛都亮了,一疊聲點頭:“大娘子,我知道,我肯定盡心乾的!”
希錦頷首,又對阿疇道:“阿疇,你也上心些,在外面看到好的小廝,要那年輕俊秀的,可以和穗兒匹配的,便買過來,這樣你身邊多一個跟班的,也好和穗兒做成對,倒是免得她操心終身大事。”
穗兒臉都紅了,咬著唇低著頭。
阿疇看了希錦一眼:“好。”
這時候,恰好經過一處月牙門,那是大房的門,早用漿糊貼好了紅對聯,又有捉鬼的鐘馗張牙舞爪的,旁邊還散落著一些炮仗碎屑,顯見早上剛放過炮仗。
希錦便吩咐穗兒:“過去和大伯娘提一聲,就說我們已經先過去祠堂了。”
穗兒忙道:“是。”
一時提著裙子一溜兒煙跑過去了。
希錦這才微側首,看著阿疇,眼中卻是別有意味:“你明白我什麼意思吧?”
阿疇:“我該明白什麼?”
希錦嘆了聲:“你說,我想打發孫嬤嬤早點養老,為了誰?”
阿疇:“……為了誰?”
希錦:“還不是為了你,她總說你,想打壓你,你是我的郎君,我早看不過去了,如今自是為你設法,也好讓你耳根清淨。”
阿疇看著她,眸底墨黑,那神情辨不出情緒。
希錦便不太樂意了。
人好好地和他說話,他不理,就那麼看著,倒好像能一眼看透別人心思。
就這樣的贅婿,誰能喜歡,一點不討喜!
她那眼兒剜他:“你倒是說話啊,別給我裝啞巴!”
阿疇卻終於開口道:“你和穗兒說的話,昨天才和秋菱說過。”
作為她的枕邊人,對她的種種自然一清二楚。
希錦很坦然:“是啊,她們兩個,我是要提拔一個,到底是誰,且得看她們表現呢!”
哪能現在就說定了,得讓她們都加把勁一起努力,都殷勤些,她才能決斷呢。
對於這種用人之道,希錦可是好生揣摩過那錦書才領悟出來的管家真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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