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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希錦看不懂他,不過這一刻,那笑意卻帶著淺淺的暖意。
她便也笑了,伸手拉住他的:“我們過去那邊看看好不好,我看那邊賣許多零嘴的!聞著一股香!”
阿疇反握住她的手,兩個人十指交握,看過去那個方向,道:“那裡有蹴球茶坊,我們包一處臨窗的廂房,可以遠遠看蹴鞠,如何?”
希錦自然喜歡,當下兩個人逕自過去那茶坊,誰知道剛訂下包廂,正要上樓,就聽一個聲音道:“六哥,竟真是你?”
希錦聽這話,看過去,卻見那是一位少年郎君,不過十七八歲的樣子,生得唇紅齒白,戴了金玲瓏簪兒,並斜插了一朵嬌艷的牡丹花,身上則是金銀線紵絲直身,手上還搖著一把檀香扇。
他生得唇紅齒白,姿容俊雅,如今一雙眼睛含笑看過來,很是風流倜儻的模樣。
阿疇和對方微頷首,道:“九弟也過來看蹴鞠?”
希錦聽這個稱呼,便頓時懂了。
當時過來燕京城路上,阿疇曾經給她說起,說對帝位虎視眈眈的還有三個人,一位是他的六皇叔,兩位是堂兄弟,其中一位堂弟不學無術,估計這就是了。
那九皇孫含笑點頭:“如今眼看清明時候了,到時候宮中必是要有蹴鞠助興的,到時候我也會參加,所以想著這幾日過來多練習,免得到時候輸了,豈不是丟人現眼?”
說話間,他那雙眸子已經含笑掃向希錦:“六哥,這是?”
阿疇便大致給兩個人介紹過了,希錦這才知道,這九皇孫單名一個禺字。
希錦如今也知道,疇確實是阿疇的本名,這麼看,他們這一代皇孫都是從田字了。
那九皇孫聽了後,便忙恭敬起來,含笑道:“原來是嫂嫂,是我失禮了,改日我一定登門謝罪。”
一時又笑對阿疇道:“六哥,你也真是的,如今帶著嫂嫂回來,好歹也該讓我們見見呢。”
阿疇沒什麼表情地道:“原本訂的清明後御宴,到時候大家都能認認人了。”
九皇孫:“那就好,要說起來,六哥你真是有福氣,嫂嫂這姿容,堪稱絕代,有幾個能比得過,怕不是要羨煞眾人。”
他這麼說話,阿疇那視線便涼涼地掃過去。
九皇孫笑著打哈哈:“我還小,我就隨口說說,六哥莫氣,六哥莫氣。”
希錦聽著,覺得此人好沒意思,說話沒分寸,一看就是浪蕩子。
她自小生得容貌出眾,偶爾出門也會遇到一些浪蕩子,對於這些她反感得很,不曾想來到燕京城,這可是天家貴胄,竟給她開這種玩笑。
這種郎君沒前途,學不出好來,便是生在皇家也休想搶皇位。
阿疇對希錦使了一個眼色。
希錦意會,當下說口渴。
阿疇道:“我陪著九弟過去看蹴鞠,你先上樓吧。”
希錦當即先上樓,阿疇則和九皇孫去那邊看蹴鞠了。
過去樓上,卻見有一處長廊,長廊旁是鏤空軒窗,可以看到外面蹴鞠場的種種。
她反正也不著急,便倚在那裡細看。
此時正是花團錦簇的時節,一眼望去,蹴鞠場被那粉牆細柳圍繞著,端得是芳草如茵,春花如繡,而蹴鞠場則是錦石鋪道,寬闊方正,在最北端立了三丈多高的球門,雜彩結絡的,好生喜慶。
再在蹴鞠場上,幾位年輕郎君正蹴鞠,一個個插了高高的簪子並各色鮮花,衣著也是鮮亮,一個個身姿矯健,正踢得激烈,旁邊眾人看到精彩處,便大聲喝彩叫好,還有人把那彩錦拋過去空中。
希錦正看得入迷,突然聽得一個聲音道:“姐姐好生雅興。”
希錦聽這話,側首看過去,卻見是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小娘子,生得臉若桃花,眉似新月,又穿了綠閃紅緞子對衿襖兒,並月白杭絹點翠縷金裙,首飾看似素簡,只戴了一朵絹花,不過希錦如今見得多了,也明白那絹花材質精細樣式奇巧,就連那大內宮花都未必比得上。
這小娘子必是出身富貴了。
那小娘子笑望著希錦:“今日本是跟著家裡人過來看蹴鞠,不曾想上樓便見到姐姐看得投入,我想著姐姐必是同好,我不敢打擾,便在這裡陪著姐姐。”
希錦覺得這小娘子笑得甜美,不過甜美之外,又仿佛有些什麼。
她初來乍到,自己夫君身份又非同一般,只怕是自己一入燕京城,便驚動了許多人暗地裡觀察著。
是以如今對陌生人自然存著提防。
當下不動聲色地道:“我只是隨意看看罷了,倒未必是同好。”
那小娘子便笑道:“我們都一樣的,我也不是太懂,只是勉強入了社,好歹知道一二罷了。”
入社?
希錦心裡一動。
她知道這燕京城能“入社”的,那必然是非富即貴,說白了這就是一個圈子,沒那門第資歷,根本進不去,進去了也是被人輕看的。
可這小娘子說她入社,果然身份不凡了。
她看著那小娘子眉眼間的笑意,心裡很有些猜測,不過面上卻是溫軟起來。
她笑著道:“是嗎,妹妹竟入了社?那並不好入吧,我聽說那不是尋常人能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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