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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錦是真心盼著他能好的,當下便道:“定是能旗開得勝的吧。”
大家這麼往前走著,說著不近不遠的客氣話,希錦便覺這樣也挺好。
放下昔日那些惆悵,不再覺得遺憾,磊落光明地敘敘舊,祝他有一段錦繡前程。
這時候,霍二郎和阿疇說著話,兩個人也不說些實際的,便漫無邊際言不由衷閒扯。
霍二郎不知怎麼提起如今世道,道:“自官家繼承大統以來,穆清交泰,一軌同風,以至河清海晏,四海昇平,我等讀書人也大有可圖。”
希錦聽他說這些,其實都不太能聽得懂,沒辦法,他是出口成章的人,和尋常汝城人說話不太一樣。
不過她聽著這“大有可圖”,卻是想起自己的買賣來,於是便提起那官家尋皇太孫一事。
她乾脆說起自己猜想:“若是能尋到,怕不是普天同慶,到時候我們這些老百姓也跟著沾光吧。”
霍二郎聽此,卻是笑嘆:“五娘,你到底想得簡單了,事情哪那麼容易呢。”
希錦:“怎麼不容易?”
霍二郎:“此事說來話長,當年太子一案,牽連甚廣,太子舉劍自刎,之後將太子府付諸一炬,那一場慘烈——”
希錦聽得睜大眼:“他自己死了就死了,幹嘛還把好好的宅子燒了!”
那得多少銀錢!
霍二郎:“前太子性情剛烈吧。”
希錦:“那也很奇怪了,自己死別拉著別人,更不要糟蹋銀錢嘛!”
霍二郎聽得一噎。
想著希錦都當娘的人了,性情竟還和以前一樣。
當下看看四周,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大家都是拖家帶口,沒人細聽這邊。
於是他到底道:“話不能這麼說,朝堂上的一些事,也不是我們能說清的。”
希錦:“好吧……”
但心裡還是遺恨啊,她若是知道這消息,一定跑過去他們府中搶錢,反正留給他們也是要燒掉,白白糟蹋,倒不如讓她搶來,能搶出多少是多少!
這時候阿疇卻突然問:“然後呢,事情怎麼樣了?”
霍二郎笑看向阿疇,這才繼續道:“聽說自那之後,年僅八歲的皇太孫便下落不明了,聽說當年皇城司指揮使聶大人千里追蹤,追到了衢江上游馬金溪後,卻只尋到了已經奄奄一息的太子府中郎將王成恩,那王成恩見了皇城司指揮使,嘲諷大笑,之後便沒了氣息。”
他嘆了聲:“之後指揮使聶大人苦尋數年都不見皇太孫下落。這都是寶豐十三年的事了,如今已經過去十二年,當年那麼大一小孩子,是不是活著都兩說呢!”
旁邊的希錦驚訝:“活生生一個人丟了,官家一直在找,找了這麼多年沒找到,所以現在很可能也找不到了?”
霍二郎頷首:“是,一直明察暗訪呢!”
希錦想了想,問道:“那太子身份那麼尊貴,怎麼好好的就出事了呢?我以為這天底下除了官家,應該就是他最大了吧?”
霍二郎眉眼無奈:“這個說來就長了,據說太子一事和摩尼教有關,至於其中詳細,便不是你我能說清的了。”
希錦:“摩尼教?”
霍二郎頷首:“是。”
希錦有些驚訝,她看向阿疇:“去歲時候,我舅父不是險些受了摩尼教的連累嗎?是這個摩尼教吧?”
霍二郎也意外:“什麼?孟員外竟和這教有牽連?”
阿疇道:“去歲時,有人向舅父訂購了一批黑釉碗,又詳細說了樣式,舅父只以為大買賣上門,不提防,便要燒制。”
霍二郎蹙眉:“這可使不得,對方怕不是為他們摩尼教定製的碗!”
希錦嘆:“咱們尋常人哪裡知道那個呢,幸虧那人給的定金不夠,舅父想著要對方多付一些,後來那人沒給夠,舅父便和對方揪扯起來,結果很快官府便查出來,那黑釉碗是摩尼教用的,可了不得,嚇得冷汗都出來了!”
霍二郎:“幸好沒給他們做,真是萬幸,萬幸!”
希錦搖頭,無奈:“這什麼摩尼教,害得我們日子都不安生,那什麼太子一案既然和摩尼教有關,那摩尼教不除,若是事情不能水落石出,那但凡不是個傻的,誰沒事跑出來,那不是找死嗎?”
她在這裡高談闊論,霍二郎趕緊道:“這個,我們說不得——”
然而希錦卻很想直抒胸臆,擋都擋不住的:“如今眼看著他爺爺喊他回家當皇帝,他自己不就跑出來了?他竟然不跑出來,那不是和尚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呢嗎,這還找什麼找?”
霍二郎微怔,之後道:“這……有道理,說不得那皇太孫早不在人世了!”
希錦贊同:“那么小一孩子,不是餓死就是被野狗叼走了,肯定活不成了,說不得投胎後都能上街找閒漢了!”
她這麼說話的時候,阿疇抱著芒兒,眼神淡淡地看向一旁的燈,那燈花樣很是新鮮,是瀑布型的,上面用彩帶結紮,還畫了群仙故事。
霍二郎深吸口氣,回過神來,一字字地道:“不過這個我們說不得,且看後續如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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