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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他為何… … 」星知抬手指向盤龍中柱旁杵著的武庚。
主位上的少年君王聞聲抬頭看來,琉璃眼疾手快按下星知手臂,壓低聲音解釋:「我先前答應一位仙狐去解封千年前亡國君王的魂魄,陰錯陽差解封了君王的兒子,他不願去輪迴,執意跟著我們要報恩,是以我便讓他暗中跟著那孩子。政兒並不知那魂魄的存在,你莫要讓他看出端倪。」
「???」
星知表情複雜,看看武庚,又看看嬴政,不明白琉璃為何不讓那孩子知道魂魄的存在,莫非怕被嚇到?可作為君王,日後勢必要面對更大的場面,區區魂魄又算什麼。
少年君王起身,走下主位,目光掃視幾人,最後落在琉璃身上。
「你二人在說甚?」
不動聲色鬆開星知手腕,琉璃抬腳布入大殿,訕訕摸摸鼻子,「鄉野之人不懂王宮規矩,我只是在提醒她。」
聽到她說自己是鄉野之人,星知頃刻黑了臉,張嘴欲要反駁。
子霄及時按住她的肩頭,低聲提醒:「少主,今時不比當年的邯鄲城,莫要惹出亂子。」
側身躲開肩頭手掌,星知不悅走進大殿,梗著脖子不說話。
見她這態度,嬴政也未生氣,轉身似笑非笑盯著琉璃。
「看來你的朋友都與你一樣,沒有對上位者行禮的習慣。」
「鄉野之人不懂那些,以後慢慢會習慣的。」為星知辯解之後,琉璃才後知後覺不對勁,「我是你師父,不行禮有錯嗎?」
「也… … 沒錯… … 」
少年君王立時恢復少年人模樣,訕訕摸摸鼻子,轉身回到奏案前盤膝而坐。轉移話題:「你帶他們過來是?」
「自然是找你為他們安排住處。」言語間,琉璃走到燎爐旁,將冰涼雙手置於爐鼎上方。
安排住處… …
嬴政凝眉思忖,秦王宮宮殿眾多,他竟一時想不起來哪座殿宇閒置著。
星知揮揮手,表示:「不用那麼麻煩,樊爾住在何處?我與他住一處… … 」
見上方君王一臉不敢置信,她才反應過來話里有不妥,忙不迭解釋:「別誤會,我不是要與他住在一間寢殿,我的意思是我想住在他隔壁。」
樊爾垂在身側的雙手倏然蜷起,本能上前兩步,想要拒絕。可話還沒出口,就聽嬴政道:「不可,他住在章台宮偏殿,而章台宮是寡人住所,外人不可入住,況且你是女子,更加不合乎規矩。」
樊爾暗自鬆了口氣。
星知一張小臉卻垮了下去,「你這孩子長大後沒有小時候討人喜歡了。」
「寡人為何要討人喜歡?」
嬴政不喜不熟悉之人提起自己幼時,情緒驅使下,語氣不由重了些。
突如其來的變臉,讓星知怔愣在原地,這哪裡還是記憶中那個沉悶彆扭的男童。
燎爐旁烤火的琉璃迴轉身,未免星知惱羞成怒,她出聲建議:「不如住在羽陽宮,那里距離章台宮比較近,你若想見樊爾,隨時都可以來見他。」
樊爾剛緩和的臉色因這話,再度陰鬱。
星知雖不甘,但也沒再說什麼,這裡畢竟不是能任她造次的太月古城。為了不被兄長帶回去,她也只能忍氣吞聲妥協。
嬴政吩咐殿外寺人帶星知和子霄去羽陽宮。
寺人應了一聲『諾』,俯身對主僕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走到殿門口,星知駐足回首,不甘心吐槽:「你這孩子,真的沒有以前招人喜歡了。」
「… … … 」
嬴政扯了扯嘴角,臉色陰沉。
見少年君王變了臉色,星知吐吐舌頭,快步離開。
偌大殿宇內恢復安靜。
武庚悄無聲息飄到樊爾身邊,問:「他們也是鮫人?你的愛慕者?」
聽到愛慕者,樊爾臉色鐵青,轉身就走。
沒有得到答案,魂魄不甘心跟出去,不依不饒追問。
聽著遠去地追問聲,琉璃有些怕樊爾被問煩了,會忍不住與武庚動手,那魂魄應該不是對手。
少年君王展開一卷新的奏章,卻並未看進去其上內容,他手指交替敲擊幾下案幾。呢喃問:「我… …是否是真的越來越令人討厭了?」
「莫聽星知瞎說,她眼裡只有樊爾,所有阻止她接近樊爾的她都不喜歡,這個世上,她最討厭的還是我,你都排不上號。」
琉璃依依不捨離開燎爐,在奏案對面坐下,解下腰間布袋推過去。
「聽說這是新品飴糖,比蔗糖更好吃。」
垂目看著袋中糖塊,嬴政很好奇:「你為何如此喜歡吃糖?」
「因為以前從未吃過。」
琉璃話里的真正意思是鮫族沒有甜食,聽在嬴政耳中卻成了,她幼時流離失所,後來被劍客師父收養,生活依舊清苦。
將那包飴糖推回去,少年鄭重承諾:「以後我每日都讓蒙毅從宮外帶最新鮮的糖給你,你若還有其他需要,也一併告訴我。」
「對了,先前在邯鄲,你們為我和母親花費頗多,我明日讓人準備些錢幣給你。」
琉璃瞅了他片刻,不明白他滿眼心疼是何意,以為他是想要報答,她未多想,拿出一塊糖放進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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