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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鳴謙眉頭顰蹙,秦人大多身材高大壯碩,很容易分辨出來,若真是秦人,他想不明白那些人為何會出現在楚國紀山。沒有過多猶豫,他反手關上身後房門,足下生風走向前院。
穿過結界,武鳴謙一眼便瞧見山間越來越近的那群人,定睛瞧去,為首的似乎有些眼熟,距離較遠,他看不清容貌,不過卻能輕易認出那獨樹一幟的修長身姿。勾動唇角,他側頭對身後二人道:「通知所有人集合。」
「是!」兩人異口同聲應下。
不多時,所有人都集合在山前。
武鳴謙立於前列,雙手交疊在身前,垂目盯著子霄。
子霄挺直雙肩,一步一步向山巔走去,為了星知,他不能畏懼。在踏上山頂的瞬間,他快速抽出長劍刺向武鳴謙。
武鳴謙飛身後退,側身躲開直指自己的劍刃。
後方跟上來的秦軍早料到會動手,紛紛手持長劍沖向敵方,直到交手,他們才發現對方不是普通人,而是會術法的術士。
蠻力哪裡會是術法的對手,沒有持續多久,秦軍很快顯出頹勢,死傷大半。
與武鳴謙交手的子霄無暇顧及那些秦軍,他一心只想擊敗對方,救出星知。
雙方對戰約莫一個多時辰,數百秦軍死傷殆盡,他們的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抵擋那些能瞬間穿透心脈的術法。
沒了秦人糾纏,術士們紛紛幫著武鳴謙對付子霄。
被一眾術士圍住的子霄雙目猩紅,反手刺穿了一人咽喉。就在他拔劍之時,後側方衝上來一人,一袋雄黃粉迎頭撒來。滿身粉末刺鼻無比,他忍著不適,提劍刺向武鳴謙。靈力的流逝讓他行動緩慢許多,不待他靠近對方,便被三把劍刺穿腰腹,緊接著是第四把、第五把… … 腥甜血液滿溢唇齒,流出唇角。
武鳴謙及時制止:「留活口,死了不好煉製丹藥,你們幾個將他抬去煉丹房。」言語間,他揮手指向其中六名術士。
剩餘術士退後兩步,收起劍。
爐頂被打開,滿身血窟窿的子霄被丟進丹爐,顴骨撞在爐壁,他顧不得疼痛,撐起身子靠近雙目腐爛紅腫的星言。直到此刻,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是關心則亂,秦王王宮戒備森嚴,又怎會輕易讓星知有危險。
「二少主,你為何會在此?」
聽到熟悉嗓音,星言驚詫出聲:「子霄?你怎會… … 星知在何處?可有危險?」
「二少主放心,她沒有危險。」
子霄試圖凝結靈力,救星言出去,然而血液與靈力的雙重流失,讓他的所有努力都成徒勞。
察覺到他的企圖,星言苦笑:「沒用的,雄黃粉是蠑螈的天敵。」
「二少主… … 」
星言抬手示意他噤聲,仰頭對丹爐之外的武鳴謙道:「用蠑螈煉製長生丹藥本就是一個謊言,你別費力氣了。」
武鳴謙並不信這番言辭,第一反應是對方為了活命而捏造事實,若當真是謊言,又怎會被記載在古籍里。
「我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你也別費力氣了。」語畢,他施法將爐頂蓋上,毫不猶豫點燃爐火。
丹爐很快灼燙起來,長尾之上的鱗片寸寸裂開,衣袍也在高溫下收縮燃燒起來。無能為力之感,讓星言明白再無活路,蠑螈族無人知曉他被困在人族術士的煉丹爐中,他靈力全無,也無法與外界聯絡。數百年來,他從未想過會是如此下場,更沒想到萬年前的歷史會在自己身上上演。
子霄身上的血窟窿被滾燙爐壁炙烤著,痛苦難耐,他握緊膝頭衣物,咬牙強忍,不讓自己發出任何痛苦呻 . 吟。
「子霄,星知真的安全嗎?」生命最後時刻,星言還是擔心妹妹安危。
「安全,二少主放心。」
子霄及時將痛苦之音咽了回去。
太陽似是不忍瞧見武鳴謙的殘忍手段,悄無聲息躲到烏雲之後。
黑雲濃重低沉,壓抑到讓人喘不過來氣,一直候在外面的王一道掀起眼皮瞅了一眼陰沉天空,低聲嘟囔:「該不是要遭天譴吧!」
「別胡說。」周魯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也犯嘀咕。
王一道拉著他走到無人角落,認真分析:「這天象很奇怪,被傷了眼睛的蠑螈明顯是上位者,先前那兩位煉化成灰,天都沒有異象,你說會不會是… … 」
周魯明白王一道的言外之意,今日那位氣質非凡,天色又如此異常,很難不讓人將兩件事情聯繫到一起。
一聲驚雷響徹天際,閃電仿佛要將天空劈成兩半。
兩人同時縮了一下脖子,王一道惶恐道:「這真的很像天譴。」
「興許是巧合。」周魯咽了咽口水。
丹爐內的星言與子霄皮膚潰爛,意識已經不清醒。
武鳴謙施法催動火力,爐下火苗更加旺盛。
不多時,低沉天空降下傾盆大雨,雨勢十分急切。
術士們三三兩兩閒坐在長廊下,看似悠閒,實則都在注意煉丹房內的動靜。
生命最後一刻,星言仍然在凝結傳音術試圖與太月古城聯絡。
太月古城,王宮之內,正在處理政務的降風突覺心口絞痛,心臟像是被人硬生生剜去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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