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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倒抽一口涼氣,會死的吧,這個量。他慌忙衝進去,攔住還要繼續注射的虞平舟:「好了好了,可以了。」
虞平舟眼珠緩慢轉動,盯一件死物一樣,盯著少年。
陳子輕強忍不適,他把虞平舟手裡的抑制劑摳出來,放回箱子裡。
S級Alpha,非人類。
陳子輕把虞平舟的袖子放下來,他已經開始需要抑制劑了,那他後面兩天會不會把自己綁起來,戴防咬器?
……
沒有。
第五天的虞平舟和前四天一樣,他不說話,沒有一絲一毫狂躁暴力跡象。
哦,還總是看腕錶。
陳子輕對虞平舟的自控力有了一個新的認知,更高的認知,他心生佩服。
虞平舟很冷靜,他不需要安撫,像別的Alpha會哭哭啼啼很粘人,他不可能會那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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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天,陳子輕不用積分買吃的喝的了。他那書包又不是多啦愛夢的百寶箱,再能裝,也裝不了這麼多天的食物。
到了第一頓的飯點,陳子輕跟虞平舟說他餓了。
虞平舟沒反應。
到了第二頓的飯點,陳子輕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餓扁了的肚子上面:「哥哥,你看我的肚子。」
虞平舟似乎真的有在看。
「它空了。」陳子輕餓得眼冒金星,「你不把它填滿,就要沒弟弟了,你沒弟弟了,晚上就沒覺睡了,你看著辦。」
Alpha要看腕錶,陳子輕掐他小臂硬實的肌肉,掐得自己手疼。
陳子輕湊到他耳邊,牟足了勁,尖聲喊:「哥哥——哥哥——哥哥——」
用的是虞平舟最嫌吵的音調。
虞平舟終於有了動靜,他走出小房間,朝著樓梯口走去。
陳子輕迅速跟著他下樓,去儲物間,看他找出營養劑:「哥哥,這是什麼啊?」
明知故問的結果是,白問。
陳子輕省著點力氣,他要試試這個時代的營養劑是什麼感覺,能不能像飯一樣管飽。
營養劑有這麼多,分他一點算得了什麼,不會讓虞平舟餓到的。
陳子輕把手臂伸到虞平舟面前:「打這裡。」
虞平舟給自己打。
陳子輕翻了個白眼,他把手臂對著虞平舟拆開的第二支營養劑:「我呢,還有我。」
兄弟倆微妙的僵持住了。
陳子輕咬牙:「我給你餵了多少吃的喝的,要你點營養劑,你都不肯?」
虞平舟怎麼這么小氣,這難道是易感期的病症?
【易感期的Alpha會護食。】
陳子輕抽抽嘴,他非要讓虞平舟分出來一點,廢了好大的勁才如願讓細尖的長針扎進他血管。
飢餓感沒了,疲勞感也沒了。
陳子輕不管虞平舟了,他邁著輕快的腳步蹬蹬蹬跑去樓下,撥開一頁沒翻一點沒寫的作業,從裡面翻出本子記筆記,他在紙上記錄虞平舟易感期觀察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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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天凌晨,陳子輕迷迷糊糊的蜷縮在隔離室,感覺有道目光落在他臉上,他沒有理會,懷疑是錯覺。
直到那目光遲遲不消失。
陳子輕困頓地睜開眼,窗簾被拉開了,月光灑進來,他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睛,霎那間就知道,虞平舟的易感期結束了。
「哥哥!」陳子輕撲過去,身子不穩。
虞平舟扶住他單薄稚嫩的肩膀,嗓音有些啞:「慢點。」
「哥哥,你好了嗎?」陳子輕仰頭看他,「你的易感期是不是過了啊?」
虞平舟:「嗯。」
「析木,辛苦你了。」他道摸了摸少年的發頂。
陳子輕口是心非:「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對我來說,照顧哥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事。」
虞平舟似乎沒發覺弟弟的虛情假意:「你睡一覺,明早我們就回去。」
陳子輕心說,我本來睡得好好的,被你看醒了,他在心裡嘀咕,Alpha對自己易感期發生的事,有印象嗎?
【因人而異。】
那我哥呢,記不記得啊?
小助手沒補充。
陳子輕暗自觀察虞平舟,他作為頂級Alpha,八成是是記得的,即便沒有全部記憶,也該有個七七八八印象,卻只當是個工作。
七日制,流程走完就放一邊,不會在自己人生的漫長軌跡上留下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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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以後,大門自動打開,陳子輕背著沉甸甸的書包,穿著皺巴巴的校服走出去,他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七天太漫長了。
下次虞平舟易感期,他不陪了,誰愛陪誰陪。
陳子輕沒什麼意義的抱怨完了,拿出手機按了按,這才想起早就沒電關機了。他撿起地上的一根樹枝,「啪」地撇斷,沖後面的Alpha喊:「哥哥,我們怎麼回去啊?」
虞平舟說:「車庫裡有車,我去取。」
陳子輕不敢置信,以往虞平舟結束易感期,都是自己開車回去的嗎?
那這次不行,這次車上有我。
十分遵守交通安全的陳子輕說:「哥哥,你別開車了,我害怕,還是叫人來接我們吧。」
虞平舟理著衣領走出來:「害怕什麼?」
陳子輕的運動鞋在地上的腐葉里蹭蹭:「你都沒怎麼休息,我怕你把車開到懸崖下面,有很長一段山路要走呢,我可不想摔得這一堆那一灘,就算有哥哥陪我,我也不要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