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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少爺摘不下來帽子,哭著求我幫他,我就幫他啊,我的指甲都快翻了。」
陳子輕把攥爛的花瓣放進牆邊垃圾簍,他去桌上拿紙巾擦擦手,離路家人近點,向他們伸出十根指甲。
指甲靠近肉的地方有一條紅色的摺痕,十根手指都有。
看著就疼。
說明他是真的有拼盡全力救人。
「我們一起合力,怎麼都摘不下來,帽子像長在路少爺的頭上。」
……
「我看著他的身體騰空,頭往電梯門上撞。」
陳子輕停下來緩了緩,心理上很不舒服很脆弱的樣子。
路家長輩一雙鷹眼盯著傅延生地太太:「這都是監控里沒有的內容。」
陳子輕不奇怪,夏子做手腳了。
「監控拍到你們進了電梯沒多久,畫面就被某種信號干擾了,電梯開過一次門,等到監控恢復以後,我們看到的畫面是小克倒在電梯裡。」
那長輩沉聲道:「當時你已經不在旁邊了。」
「是的,我出去了。」陳子輕臉色慘白,他吞吞吐吐,像是十分忌憚恐懼什麼東西,猶豫要不要說。
「傅太太,路家遭此沉痛的事,想儘可能的了解全程,希望你能理解我們。」
陳子輕強顏歡笑:「我理解,我理解的。」
他的身形輕抖了一下,柔柔弱弱地小聲說:「我當時嘗試著救路少爺,我按了所有樓層,不記得電梯門開的是哪一層了,我趁著他被撞上電梯門的時候跳起來頂他。」
「我以為我把他頂出去了,我救了他,我不知道那只是我以為。」
會客廳陷入詭異的寂靜中。
陳子輕拿出手機開機,給他們看通話記錄:「我接了費萊爾的電話才知道路少爺死在電梯裡,我拉出來的不是他。」
「那你拉出來的是……」
陳子輕惶恐地望了望看路家的一張張老的少的人臉,很有恐怖片效果地輕輕吐出一個字:「鬼。」
成功地讓他們紛紛變了表情。
想到了是一回事,親耳聽見是一回事,當然,親眼所見又是另一回事了。
陳子輕咽了口唾沫,他是真的怕鬼,再加上有意渲染,聽的人免不了會帶入進去。
要不怎麼說,說鬼故事的人,必須自己更怕,才能嚇到別人呢。
陳子輕一副屈服在路家的淫威下,不得不強迫自己回憶細節,完全不敢隱瞞的可憐模樣,他聲音發顫:「鬼就在我面前哭,我想看清她的臉,可是我越想看,意識就越模糊,後來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來就在柏先生的車裡了,據周秘書透露,他們看到我倒在路邊,出於好意就給了我幫助。」
陳子輕見陸家集體沒聲音,他帶著點哭腔說:「就是這些了,我都告訴你們了,我真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出來了。」
路家那長輩眼神犀利:「我聽說有門邪術,養小鬼,傅太太知道嗎?」
陳子輕瞪大眼睛:「不知道啊。」
他哆哆嗦嗦,要昏過去了:「還有養小鬼嗎,為什麼啊,那又不是花花草草,什麼人敢養啊。」
在場的看他這樣是真的不知道,不像裝的。
陳子輕實際上是知道的,他在網上見過,就那種古曼童佛牌養小鬼,這跟夏子沒關係。
路家大伯還是二伯首次發聲:「電梯門打開關上沒多久,接近昏迷的小克就像是被人抓著往電梯門上撞,一下一下撞上去。」
陳子輕知道,那是夏子等他昏迷後再次進入電梯,殺死了路克。
就是死局,沒有活路。
「小克的頭被砸爛了,腦漿都出來了,整個電梯裡全是血,我們都不算是吃齋念佛的人,可我們見過那種場面。」
陳子輕心說,他也沒有見過,那是虐殺啊。
「各位叔叔伯伯哥哥弟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們心裡都明白吧,這是鬼做的,靈異事件,活人是報不了仇的,你們就別找我出氣了。」
陳子輕覺得有錢人在某種意義上比鬼可怕多了,鬼只殺標註的人,有錢人不高興就打人要人命,他不敢給自己樹太多敵,本來就有一張讓人誤會放蕩可玩的皮囊,和不好的名聲,以及不被重視,卻又可以滿足某些人妻癖好的太太身份。
「我能做的都做了,我只是個人,沒有能從鬼手底下搶人的本事。」
傅太太輕輕蹙了一下眉心,我見猶憐。
有不受美色影響的大老粗拍桌子:「鬼怎麼不殺你?」
陳子輕眨眼:「我沒有得罪鬼啊。」
「照你這麼說,我家小克得罪鬼了?」
陳子輕沒出聲,他幾不可查地撇了撇嘴,那不然呢。
大老粗憤而咆哮道:「柏先生,我家小克只是愛玩,不會對鬼神大不敬!」
柏為鶴始終背對會客廳立在原地,也不知有沒有在聽裡面的種種,此時鐘家人希望他發表看法,他平淡無波道:「我不參與你們之間的事。」
大老粗氣得發抖,你不參與,那你一晚上都不讓我們見到人,第二天也不要我們把人帶走?
雙標!
大老粗當場拔槍。
陳子輕驚呼,他還沒提醒柏為鶴,鍾家其他人就已經嘩地站起來,擋在他的槍口前面。
瘋了吧,對著柏為鶴開槍!
就算打地面上了,他們也別想走出公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