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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扶水沒有說話。
「你想自己敷,是我堅持給你敷,我自找的。」陳子輕怪笑,「我的臉皮真厚,好意思要你的心疼。」
江扶水還是沒說話,但他臉上出現了自責的表情。
陳子輕見好就收,他安靜地看著第二個目標,發覺對方想走,卻在想什麼開口,便善解人意道:「時間不早了,你是不是要回學校了?」
江扶水明顯鬆口氣:「嗯,我要回去了。」
陳子輕送他出宿舍,走廊靜得只有他們製造出來的響動。
「扶水哥哥下次什麼時候再來講課?」陳子輕不快不慢地走著。
江扶水不好意思加快腳步,就配合他的節奏:「不清楚,要看老師那邊的情況,就算再來講課,也是老師講,我跟著他。」
陳子輕順勢拋出一個事:「我上次和你說的君盟,你要進來嗎,裡面都是你老師的粉絲。」
江扶水擺手:「我不進去了。」
Beta不自覺地逕自往前走:「我平時也忙,沒時間看訊息。」
陳子輕望著他頎長好看的背影:「他們在裡面討論過你,說你的老師最重視你。」
Beta身形一滯,回頭正色道:「老師對誰都很重視,他一視同仁。」
護犢子了。
老師的小狗在汪汪叫。
陳子輕沒回應,他走到樓梯口,冷冷淡淡地說:「我就不下去了。」
江扶水還不適應少年多變的性情,他尷尬無措,最終只是識趣地打了招呼就走。
到樓下的時候,江扶水聽見後面有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向他靠近,他轉過身,停在倒數第二層台階上面。
少年幾個大步地跳著台階,他氣喘吁吁地朝著江扶水這層台階蹦跳,腳下踩空就要摔倒。
江扶水張開手臂把他扶住,聽他氣喘吁吁地說:「忘了和你說再見了。」
Beta錯愕不已:「可以發信息開通訊。」
「那不一樣。」陳子輕抓著他的肩膀讓自己站穩,他們離得很近,能聽到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他們終於呼吸相融。
江扶水沒有像之前那樣偏頭避開,他忘了。
陳子輕滿意這個發展,他往上面一層站,掉頭對江扶水揮了揮手,很乖地說:「扶水哥哥,再見。」
江扶水也揮了下手:「再見。」
.
隔天,陳子輕跟宿舍里的人在食堂小包間吃飯的時候,周衍明的電話打了過來。
陳子輕吃掉一筷子青椒肉絲,不慌不忙地接起電話。
周衍明沒說話,他氣息粗重,壓制著什麼情緒。
陳子輕示意旁邊室友給他舀一勺玉米:「衍明哥哥。」
叫得人心尖痒痒的。
周衍明摸著眼角的劃痕:「嗯。」
陳子輕像是才反應過來,笑嘻嘻道:「不好意思,周叔叔,我叫錯了。」
周衍明聽著被掛斷的電話,氣得他把盛滿菸頭的菸灰缸扔在地上,臭小子,耍人玩耍上癮了。
……
陳子輕開始收滿天星,每天都有一捧。
由宿管轉交給他。
每次當他穿過宿舍樓下大堂,被宿管叫住,喊他來拿滿天星的時候,都能引起一波騷動。
有個室友被一眾吃瓜群眾推出來找他打聽:「析木,送你滿天星的人是你的追求者嗎?」
陳子輕想了想收到的積分袋:「還不算。」
室友在陽台,看他把毛巾打濕洗臉,嘴裡不敢置信地喃喃:「這還不算啊,那怎麼才算?」
陳子輕含糊不清:「他心裡有別的人,除非他只想我,只在乎我。」
宿舍里有周衍明的眼線,這話能傳出去。
.
周衍明很快就收到了這個信息,他笑罵:「貪得無厭。」
要不要找人看著小析木,就像對待沈文君一樣,每天給他匯報動向?
周衍明剛起念頭就否決了。他正值壯年,不想得心臟病。
但他又忍不住,隔三岔五的開車去那所中學外面,在車裡坐一會才走。
周衍明一心幾用,他放不下心裡沒他的沈文君,記掛踩著他玩的少年,還要抽空回沒半點溫暖的周家一趟,把相親對象退了。
意料之中的不歡而散。
周衍明懶得管年輕時到處播種的老頭會不會被他氣死,他去一場酒會,進門就找虞平舟。
對方身邊沒沈文君,方便他走接下來的流程。
周衍明端著一杯酒走到虞平舟那裡,等巴結他的人走了,才過去:「虞董。」
虞平舟對待圍著沈文君打轉了十幾年的周衍明,和對待生意場上的人沒區別:「私事?」
「你走你的正道,我走我的不入流小道。」周衍明陰損道,「我和你哪有公事,我們是多年的情敵關係,虞董怕不是老年痴呆。」
虞平舟面色如常:「你要和我說文君?」
「不是。」周衍明可疑地低咳了兩聲,「我要說的是你弟弟。」
虞平舟頷首,轉瞬就離開會堂去觀景台。
周衍明舉杯對看過來的人笑笑,他慢悠悠地朝著虞平舟相同的方向走去。
觀景台外是長陵夜景,璀璨到夢幻。
周衍明吹著夜風說:「虞董,你的弟弟,他在跟你未婚妻的關門弟子玩。」
虞平舟的目光落在無邊夜幕中:「關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