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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排在老季的後面就好了。」遲簾也走起了悔不當初的路子,「我他媽第一個,只有半年。」
遲簾長時間在意這個點,午夜夢回都嫉妒得發狂:「你們一個四年,一個五年多,還都給他戴了戒指,都公開了。」
謝浮微笑:「要比?」
遲簾眉間籠著怒意:「不能比?」
謝浮的眼底竄出藏了不知多少年的怨氣:「你是第一個得到他的人,只有你被他認真追求過,他把所有的寵愛都給了你,這還不夠?」
遲簾捏著酒杯轉了轉,呵,他是顧知之的初戀。
顧知之是他們三人的初戀。
遲簾把酒杯丟到桌上,並不是謝浮說的那樣,顧知之給了他所有的寵愛,但一定是最多的。
「那又怎樣,不還是成了前任。」遲簾挖苦道,「你謀劃這個謀劃那個,照樣變成前任。」
他指著季易燃嘲笑:「差點忘了,這裡還有個學著我們的經驗裝乖的,也成了前任。」
季易燃一語不發地喝酒,離婚後他瘦削了許多,面頰線條愈發冷硬,只有他西裝革履,滿身禁慾嚴整一絲不亂,另外兩人只穿襯衫西褲,要鬆弛不少。
三個前任各自借酒消愁。
喝高了的謝浮撐頭吸菸,臉上帶笑,神情卻是瘮人:「老季,我跟我老婆訂婚那年年初,你利用遲簾插足破壞我們的感情,後來我跟他分了,你在他為了給鬼魂做事,不得已去你家需要你幫忙期間滿足私慾,你們的那場婚姻,是你趁虛而入。」
季易燃至今沒透露他的前妻有過選擇性失憶,後來不是一下記起第二段感情才讓他有機可趁,他面不改色:「我們誰也別說誰,你算計阿簾的事,我查到過。」
末了說:「我不會像你那麼沒下限。」
「你了不起,你用你母親的魂設陣,害你父親。」謝浮唇邊弧度更大,「你手段光明正大,親生父母都這麼對待。」
季易燃被當場扯開遮羞布,他沒半分尷尬。
遲簾冷眼旁觀兩個挖牆腳的互相揭短:「你們的手段真夠下三濫的。」
謝浮內心的陰鬱化作無差別攻擊的穿腸毒藥:「你高風亮節,我們三個裡面,只有你把他的頭打破了。」
遲簾徒然暴起。
謝浮躲開他的拳頭,欺身扯住他衣領,和他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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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易燃沉默著喝酒,一杯接一杯,他酒量好,沒體會過神智被酒精啃噬的感覺。
這個時候卻是有點不清醒了。
不然他也不會摘下脖子上的項鍊,將掛在上面的婚戒取下來,戴在無名指上面,假裝他還是有主,還是有人要的。
打累了的遲簾跟謝浮一個躺在地上,一個靠在沙發邊,全無坐在會議室把控項目方向的架勢。
都是個失敗者。
「他找的初戀是左撇子,前未婚夫會寫瘦金體,前夫語言障礙,三樣合在一起,大概就是他透過我們三個替身看到的正主。」遲簾自說自話,「語言障礙算什麼殘疾。」要把季易燃踢出去。
完了就捂著跳動失常有些疼的心口說:「我的心臟病才是殘疾。」
謝浮舔掉唇上的血,笑了笑:「我精神病不是?」
一直沒動靜的季易燃咽下一口酒,他站起身,卸下平時的偽裝在包間裡走了幾步。
兩個發小這才知道他左腿瘸了。
是殘疾了。
季易燃要麼不出牌,一出牌就出個大的,他坐回去:「這些年下來,我得到的小禮物最少。」
遲簾很想謾罵一句,你怎麼不想想你擁有他幾年?我們三,就你沒臉擺出怨夫臉。
「嫌少就自己給自己買,」遲簾假惺惺地說,「你要是求我幫忙,我可以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照著我得到的小禮物在網上給你買一份。」
話音剛落,就聽季易燃說:「不過我有52朵玫瑰。」
包間的氣流霎時間凍結成冰。
謝浮輕心口抽痛,幽幽地嘆息:「我才19朵。」
只有一朵的遲簾面部肌肉抽顫,淤青的唇角緊緊抿在一起。
媽的。
一個個的,覺得他比來比去幼稚,實際上比較起來都下死手。
遲簾撐著沙發坐上去,手骨帶著血點給自己倒酒:「他會遇到比我們更好的人,陪著他,聽他說茶話,他不愁沒人喜歡,十八歲小男生都能被他迷得找不著北。」
「而我們,」遲簾頓了頓,「見了不如不見,不能在一起,見了面等於自虐。」
謝浮頗為認同:「可不就是自虐。」
「所以我準備放下,開始新生活了。」遲簾把兩個發小的酒杯倒滿,「你們要是也和我有一樣的想法,那就幹了這杯酒跟過去告別,誰都別去找他,誰去誰是狗。」
三人碰杯了,喝了,喝得不省人事,各自在秘書的攙扶下分頭回家。
車在半道掉頭,去往同一個方向。
第149章 茶藝速成班
陳子輕在遲簾走後就回了小城,姑姑怎麼留他都沒留下來。
不過他跟姑姑交換了聯繫方式,也承諾事情忙完了,有時間會過來玩。
陳子輕天擦亮便去集市上感受煙火氣,他不知道出租屋樓底下齊聚了三輛低調的私家車。
三個發小下車看到對方,陷入漫長又詭異的死寂。
誰也沒坑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