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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肚子裡裝著商家老宅吃的家宴,和商晉拓一塊兒逛夜市。
吹來的風裡混雜著若有似無的灰燼。
陳子輕沒發現落在他頭髮上的一小塊紙錢,也沒看見商晉拓眉頭一皺,兩指將那片紙錢夾走,薄唇微動念了什麼,眼瞼紅了紅,大手箍住他肩頭。
當晚,商晉拓開車帶陳子輕去秋山湖的房子。
前半段路程車裡車外都很安靜,商晉拓在路口等紅燈期間,摸了摸愛人的臉頰:「放音樂?」
陳子輕說:「放吧,我找找。」
很快他就驚呆了,咋還有《我不能悲傷地坐在你身旁》這歌啊?幻覺,一定是。
陳子輕閉上眼睛,再睜開,那首歌依舊躺在歌庫里。他實在是淡定不起來了:「這哪來的啊?」
商晉拓掃了眼:「自帶的吧,不清楚。」
大抵是發現老婆表情不對,他把車停在路邊,問道:「歌有什麼問題?」
陳子輕乾澀地吞了口口水:「歌,歌倒是沒什麼問題,你聽過沒?」
「這輛車我第一次開。」商晉拓說。
陳子輕點點頭:「沒事了,我放歌了。」
後半段路程陳子輕被幾首歌榨乾了靈魂,主要是《我我不能悲傷地坐在你身邊》這首歌,歌詞後半部分簡直猶如一個瘋子的碎碎念。
無論聽多少次,陳子輕都是這感想。
一旁響起聲音:「我開車,你坐在副駕,車裡放著你喜歡的音樂,我帶你去我們的另一個家,開心嗎?」
陳子輕自動忽略那句「你喜歡的音樂」,說:「開心。」
「我也很開心。」商晉拓目視前方,「今晚可以讓我做一晚上?」
正感動的陳子輕:「……」
「那裡沒其他住戶,我想在露天陽台做。」
「有蚊子。」
「沒事,我帶了幾盤蚊香。」
「…………」這是你一個高逼格的董事長會說出來的話?
陳子輕心情複雜,商晉拓最近時不時出現的接地氣一面,讓他有股子開盲盒的感受。
區別是,開出來的是什麼,他都能接受,適應,以及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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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晉拓在愛人面前具有物體多樣性這一特徵,有時縱容寵溺,有時強勢冷厲,有時脆弱神經質,有時又會露出被馴服的姿態……
在情事上基本都是主導位置,輕易就會陷入瘋狂狀態,他問能不能做一晚,實際是打個招呼。
陳子輕托菊花靈的福,第二天沒躺在床上下不來,更沒有出現小說里形容的那種渾身被車子壓過的感覺。
夏天,深林里幽靜陰涼,但也有陽光透過茂密枝葉的縫隙鑽進來,細碎寶石一般灑落在鋪著腐葉和泥土的地上。
快被蚊香和商晉拓的味道醃入味的陳子輕拎著個籃子采蘑菇,一轉頭人沒了,他叫了兩聲,林子裡的鳥雀撲扇翅膀和他玩。
「我找我家商董,你們自己玩。」
陳子輕避開絆腳的藤蔓邊找邊喊,這裡連個打獵的都沒有,他不擔心商晉拓被獵槍誤傷,他怕的是商晉拓又發生一周目的突然昏迷現象。
商晉拓穿過高聳的樹木向他走來,將放在身後的手拿出來,手裡有一捧小野花。
「我在裡面給你采的,喜歡嗎?」
陳子輕一下就不氣了,他接過花,摸了摸其中一朵的花瓣:「喜歡。」
「那你怎麼不摸其他的花瓣?」商晉拓說,「其他的都不喜歡?」
「我扔掉,再去給你采。」
他伸過來手,陳子輕趕緊把剩下的花瓣都給摸了個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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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就他們兩個人。
房子跟陳子輕在一周目看過的設計圖上的一樣,一樓的布局以客廳,餐廳跟開放式廚房為主,二樓的走廊兩邊掛著字畫,毛筆字瘦金體,畫裡則是玫瑰園,畫的是四季的玫瑰不同形態。
讓陳子輕詫異的是,他竟然對只看過一遍的設計圖記得這麼深。
他和商晉拓住在三樓面積小到類似禁閉室的小房間裡,他們每天相擁而眠,有股子與世隔絕的安寧。
也像是末日的避難所,兩個靈魂緊緊相依。
陳子輕午覺醒來,抓抓手臂打著哈欠坐起身,他穿鞋的時候,感覺哪裡不對。
直到他扭頭去看左手腕,驚覺那裡空空的。
佛珠呢?
陳子輕迷茫地打開房門跑出去,三樓就一個房間,四周很是空曠,他的回音讓他有幾分耳鳴。
回應他的聲音從一樓傳來,他蹬蹬蹬地飛快跑下樓:「商晉拓,你送我的佛珠不……」
商晉拓正在一顆顆地擦拭。
陳子輕把心放回肚子裡:「還以為丟了呢。」
他驚魂未定地走過去,往旁邊的沙發上一躺:「佛珠很乾淨,不需要擦的吧?」
商晉拓說:「它會幹淨,是我每天擦的成果。」
陳子輕不敢置信地坐直身體:「你平時什麼時候擦的,我都不知道,趁我睡著擦的啊?」
商晉拓勾了勾唇:「嗯。」
陳子輕嘀咕:「那我今天是趕巧逮上了,不然都不知道你有給我擦佛珠。」
商晉拓見他光著腳,問他鞋去哪了。
「跑丟在樓梯上了。」陳子輕把腳抬起來,放在商晉拓的腿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腳看他給自己擦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