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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平舟將那串名字劃掉,他擱筆,後背靠在椅子上面,眼眸微闔。
陳子輕抿抿嘴,怎麼感覺虞平舟受了很大的委屈……
到他這身份地位,誰能讓他受委屈啊。
總不能是我沒把真實的名字告訴他吧?這會兒也不是個合適的機會。
陳子輕的直覺告訴他,虞平舟受委屈是因為別的事。
哎。
易感期是個寶寶,不在易感期,也是個寶樣。
陳子輕撥開虞平舟的長腿站進去,把他的腦袋抱在懷裡。
Alpha嘆息:「我一這麼靠著你,就感覺,」
陳子輕等了會沒等到下文,以為虞平舟睡著了,他垂頭一瞧,「感覺什麼?」
虞平舟道:「很舒服。」
陳子輕下意識問:「是怎麼樣的舒服啊?」
下一瞬,他身體騰空,一雙手臂將他抱起來,放在干透的宣紙上面。
虞平舟就這麼看著坐在書桌上的少年,把他看得面紅耳赤,眼神飄忽,做作虛偽的雜色皮囊褪去,露出裡面鮮嫩的純色。
「想知道?」
陳子輕立刻就把頭搖成撥浪鼓。
虞平舟低笑幾聲,握著他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龐上面,偏頭親他蜷縮的指尖:「想什麼了,哥哥指的舒服,是靈魂得到慰籍。」
「像是遠行的人回到家,也像是烈日暴曬後的一場雨。」
陳子輕手心一濕,手心裡有吻落下來,他哥掀著點眼皮看他,目光深邃,隱隱帶有幾分沉醉的錯覺。
Alpha這雙眼睛既悲憫,又很會愛人,他這樣投入地看過來,愛意波瀾壯闊。
陳子輕心跳漏拍,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捧起虞平舟的臉,彎腰親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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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夜色濃稠的時刻,虞平舟立在窗邊。
「睡不睡覺啊?」陳子輕在洗手間完成日常任務出來,他爬上床,沖窗邊的Alpha喊,「你不睡我睡了。」
虞平舟勾唇:「哥哥這就來。」
陳子輕看他拉上窗簾往床邊走,奇怪道:「怎麼不把燈關掉?」
虞平舟掀被子:「開著睡。」
陳子輕滾到他懷裡:「我睡不著。」
「那就等會再睡。」虞平舟捻著他濕漉漉的眼尾,親他微紅的鼻尖。
樓下
楚未年坐在車裡抽菸,他看著華悅君庭七號那棟別墅燈火璀璨,沒一盞是為他點的。
一根煙抽完,楚未年點第二根,就在他扣動打火機的那一刻,三樓窗簾上多了兩個略顯模糊的影子。
高的那個髮型細碎柔順。
他應該矮很多。
所以是,他被抱起來了。
「叭!」
「叭——叭——叭——」
「叭————————————————」
刺耳的車喇叭聲猝然響起,裹著令人強烈不安的凌銳與狂躁,陳子輕條件反射性地有點心悸,他一不留神,咬到了虞平舟的舌頭。
虞平舟輕笑著咽下帶有輕淡血腥的唾液,抱他回床上,繼續未完的事。
秋夜,臥室里暖如春,也似炎夏。
Alpha體內滲出焚燒味,無孔不入地撲向未能分化的人,形成一個漩渦,將他困在中央。
——猶如從遠方送來的詩歌,溫柔,偏執,癲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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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歌吟唱到深夜才停。
陳子輕兩眼呆空地躺在床上,有股子丈夫腎虛伺候不好需求量大的妻子的錯覺,他扭頭問依然精力充沛的Alpha:「哥哥,你會不會等我睡著了,偷偷親我?」
虞平舟笑著坦言:「當然會。」
陳子輕:「…………」這誰還敢睡啊。
可到點了,他就被澎湃的睡意襲擊,扛不住地閉上了眼睛。
虞董說到做到。
陳子輕半夜醒來發現的就是這麼個景象,他小心地把抓著自己的那隻手拿開,趴在沉睡的虞平舟身上,捏對方脖頸的玉佛:「沒見你摘下來過,答應我的都做到了。」
「楚未年都介意不是獨一份,你呢,你介意嗎?」
「誰管你介不介意,反正你又不說實話。」
「你肯定是介意的。」
陳子輕把玉佛翻了個面,在雕刻的「虞平舟」三字上面親幾下:「其實還是獨一無二的,我只親過你的名字呢。」
熟睡的Alpha沒有反應。
陳子輕下床上廁所,他放水期間瞧見自己胸前濕濕的,揪起那塊布料一聞,菸灰的味道撲進他鼻腔。
不濃,卻真實存在。
陳子輕放下有印子的布料,他沖了水洗洗手,鏡子裡的人脖子上全是痕跡,乍一看能讓密集恐懼症患者發瘋。
「真服了,明天又要穿高領。」
陳子輕想像虞平舟趁他睡著,湊在他脖子裡咬的畫面,他抽抽嘴,掀起睡衣看了眼,默默地把下擺放了回去,轉身往後轉頭,透過鏡子看自己的後頸,也就是Omega長富貴包的地方。
齒痕清晰且深刻地圈著那一小塊皮肉。
仿佛只要富貴包一出來,就會染上齒痕里的味道。
回房間的路上,陳子輕瞟了眼隔了些距離的窗戶,他打著哈欠走過去,拉開窗簾往下看。
沒有停什麼車,亂按喇叭的車輛早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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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過得快,一眨眼就沒了。
陳子輕上課的時候,旁邊的AO情侶在嘰里呱啦,頭都要埋到桌兜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