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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他們得知小師弟是師娘以後的走向。
邢剪宣布完就不管他們作何想法了,只有陳子輕想著善後,他摳著小臂上的布條在屋裡來回走動,聽見院裡傳來管瓊的聲音:「師傅,朱色油漆沒了,我去采些草藥回來調一調。」
陳子輕立馬跟了上去。
管瓊頭戴斗笠背著簍子走出義莊,她往南走了一段路停下腳步。陳子輕會意地加快腳步走到她身邊,想想又一個跨步到她前面,跟她面對面,看著她的眼睛說:「大師姐,對不起。」
短暫的寂靜過後,陳子輕提著心抬頭,對上的是管瓊的疑惑,她道:「你和我說對不起做什麼?」
陳子輕眼神呆空。
管瓊和他對視,隱隱約約觸到了原因,平淡神色終是裂現了細微的異樣:「你以為我在意你跟師傅的關係變化,你以為我會失落,你以為我對師傅有愛戀之心。」
「小師弟,」她淺淡的唇牽起一點弧度,「你是從哪看出來的?」
陳子輕啞然,不知道啊,原主的記憶里沒有,只說撞見了大師姐你的秘密,你想做師娘。原主還覺得師傅是頭蠻牛,配不上你。
時間分秒流逝,管瓊遲遲沒從小師弟的嘴裡得到答案,她就此作罷,並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非要搞清楚其中來龍去脈。
「做義莊生意整日接觸死人的東西,沾染的陰煞是洗不掉的,很難不被歧視排斥,即便起先不在意,真的生活在一起了,早晚都會疑神疑鬼提心弔膽,最後就是謾罵侮辱傷心收場。」
管瓊輕聲言語:「因此我就想著,師傅找不到師娘,我給他當。」
「我只想有個人能照顧好師傅。」她朝愣怔的小師弟露出微笑,「有你了,大師姐就放心了。」
陳子輕好半天才找回神智,消化掉意想不到的真相:「我照顧不好師傅。」
「你能照顧好的,你有多緊張師傅的喜怒哀樂,大師姐都看在眼裡。」管瓊揉他頭髮,「大師姐采草藥去了,你回去吧。」
陳子輕摸了摸頭上被揉的地方,轉身回義莊,他一路走一路踢土疙瘩。左邊樹叢里有輕微聲響,陳子輕腳步一轉走近查探,身側伸出來一隻手,大力扯住他的衣服,把他扯到樹上壓著他,不讓他動。
「二師兄,你突然扯我幹嘛,嚇我一跳。」陳子輕心有餘悸地瞪著壓他的青年。
魏之恕一改往常地沒有陰陽怪氣反唇相譏,他低頭看了會陳子輕,鬆手去撿地上散落的乾柴。
陳子輕不習慣這樣的魏之恕,就拍拍他的胳膊,拽一縷他的頭髮,見他還沒反應便要走人,腳步沒能邁出去,一隻手抓了上來,抓著他的腳踝不放。
魏之恕一手抓著他,一手在往麻繩上堆放乾柴,眼睛沒看他一下:「你年紀這么小,能知道什麼是喜歡?」
陳子輕說:「能啊。」
「上下兩片嘴皮子一碰就是能了?」魏之恕譏笑,「師傅今日能為了李寡婦讓你哭,明日就能為了王寡婦打你屁股,」
陳子輕打斷道:「等等等等,我是眼裡進了土才哭的。」
魏之恕維持蹲著的姿勢抬頭仰視他,眼裡儘是不給面子的嘲諷,你就扯吧。
陳子輕嘆氣,說真話怎麼就沒人信。
魏之恕一張臉冷冰冰的:「他三十好幾,你還不到弱冠之年,你們差了十多個年頭,那麼個糟老頭,你,」
陳子輕再次阻止魏之恕往下說:「二師兄,你怎麼這麼說師傅。」
「我說都不能說了是嗎?明明是我對你最好,我對你好了多少年,他才對你好了多少天,你為什麼,你怎麼,」
魏之恕驟然清醒,他暗罵自己不是東西,鬆開握著小師弟腳踝的手直起身,彎腰低聲道,「是二師兄胡言亂語,你不要放在心上。」
陳子輕一副不在狀態的表情:「你放心,我不會放在心上的。」
魏之恕氣結,心口發哽。他攥住小師弟的衣襟把人拖到跟前:「你也會這麼氣師傅?」
陳子輕想也不想:「會啊。」
魏之恕總算是找到了一點安慰,他踢了一腳地上沒捆的柴火:「你捆好拖回去。」
陳子輕看魏之恕要走,問道:「那你呢?」
「心情不好,找地兒喝酒。」
陳子輕衝著他的背影叮囑道:「喝酒可以,別去青樓啊,你那次在縣裡……」
魏之恕倒退著返回去,對他伸手。
陳子輕看看他的手心,看看他的臉,搖頭:「我沒錢。」
魏之恕掏出小師弟衣襟里的鑰匙,我手握鐵證,怪笑一聲,道:「師傅的錢箱都給你了,你跟我說你沒錢?」
陳子輕一點點拉著紅繩,把鑰匙從魏之恕手中拉出來:「師傅的養老錢,我哪敢隨便花。」
「養老錢?」
陳子輕解釋:「就是師傅後半生的依靠。」
「義莊又沒倒,銀子還不是一直都有。」魏之恕不廢話了,他直接報數,「二兩。」
陳子輕說:「我身上沒有。」
魏之恕呵呵:「是要我扒了你的衣褲慢慢搜一搜?」
陳子輕沒辦法,只好拿出錢袋子,在裡頭扒拉扒拉,扒出二兩,他還沒遞過去就被魏之恕搶走了。
「這錢我會跟師傅說的!」陳子輕斬釘截鐵。
魏之恕幼稚地挑釁著揚起手,揮了揮:「告你的狀去,現在就去,你要不去就是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