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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嘴巴里的棒棒糖磕到了牙齒,他後背冒冷汗,有種虞華章指的是他在裝反派這件事的錯覺。
「你無法偽裝。」虞華章說,「Beta具備的特徵,要經歷分化。」
陳子輕咽下混著棒棒糖水的唾液,那他不愧是一等殘廢。
車在街上慢行,車裡瀰漫著甘甜的果香。
虞華章提出要他下半年復學。
陳子輕看似隨口一說:「文君哥哥也是高中輟學,復學一年上了世界名校。」
「他是百年難遇的奇蹟。」虞華章的眼裡拂過賞識,「爸爸不要求你達到他的高度,你上國內的普通院校就行,到那時你順利讀完大學,我送你進虞氏領份工作,讓你哥哥帶你。」
「之後給你敲定一門親。」
陳子輕笑起來:「誰願意跟我這個殘廢。」
虞華章有一瞬的晃神,對他的慈愛更濃了幾分:「等你自身不錯,背後又有虞家,別說Beta,連級別不錯的Omega都願意。」
陳子輕收起笑容,冷著張臉吃棒棒糖,吃得嘖嘖響,他怎麼還沒觸發虞華章的關鍵詞,解鎖個人信息。
「下周你哥哥回來,我們給你舉辦一個宴會。」虞華章不奇怪他的喜怒無常,「慶祝你回家。」
陳子輕很不尊重人的斜著眼看虞華章,既不是自己的親生子,又時隔了七年沒見,還這麼重視的嗎。
可要是重視……
這麼多年了,虞華章沒有管過,任由母子倆在貧民區受苦遭罪。
他管了,前妻不至於淪落到接客的份上。
難道是離婚後的七年裡發生了一些事,虞華章的大權交給了兒子,他的心態上發生了變化,念舊情接下了前夫死前的囑託?
對了,原主的母親是怎麼死的?
小助手沒反應。
陳子輕換了個說法。我母親是怎麼死的?
【發情期使用了信息素阻隔噴霧,半小時內大量飲酒,產生過敏中毒引發死亡。】
聽起來沒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陳子輕撥開雜念:「算了吧,奶奶不喜歡我母親,也不喜歡我。」
虞華章安撫道:「虞家是你哥哥做主。」
末了,自嘲一笑:「他比我有本事,不會被家族挾持,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陳子輕眼睛亮亮的:「那為我辦宴會是我哥哥的意思?」
虞華章說:「他沒反對。」
陳子輕吐出棒棒糖,看一眼橘黃的圓球,又放進嘴裡,嘎嘣咬碎,他抽出小棍子,隨手扔進車內垃圾桶。
那位不知名不知相貌的哥哥,想必是太忙了,無所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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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當天,虞家的家主姍姍來遲,他邁步踏進大廳,未婚妻和他並肩。
陳子輕終於見到了原主哥哥,他被男人的眼睛所吸引,怔怔看著。
悲憫眾生的一雙眼,游離於世俗,疏離而孤獨。
「平舟。」虞華章招手。
虞平舟帶著沈文君,穿過一眾奉承和敬畏,朝著父親的方位走去。
陳子輕發現了,即便有沈文君在場作伴,周圍依舊有覬覦愛戀虞平舟的視線,還不少。
那些人大概也就止步於用眼睛看,用眼睛表達渴望,他們不敢真的搭訕虞平舟,製造機遇採取勾引的行動。
沒有自信。
沈文君是S級Omega,能讓人自慚形愧。
陳子輕喝了口杯子裡的紅酒,眼睛垂下來,視線沿著男人那兩條平穩自如的長腿,慢慢往上,入眼是他鬆弛垂落的左臂,右臂被沈文君挽著。
手指關節長過平均長度,富有玉如般的光澤,十分奪人眼球。
陳子輕從下向上地看,他看到虞平舟平整的領帶一端收進西裝外套里,領帶上方靠近襯衫領口的位置別著一條冷色領帶夾。
襯衫領子不見一絲摺痕紋路,領扣到頂,扣得嚴實,露出一截脖頸和一枚喉結。
最後是虞平舟的臉。
陳子輕這一看就忘了收回視線。
「平舟,析木是不是都不認識你了啊。」沈文君疑惑的聲音響起。
陳子輕一副鬧彆扭的樣子:「為什麼會不認識,不就是老了一點,我剛才只是在走神。」
「老了?」沈文君哈哈,「平舟,析木說你老了。」
虞平舟沒有動怒,他好脾氣地笑笑:「析木上次見我是七年前,我二十多歲,現在我三十多歲,老了也正常。」
陳子輕其實是胡說八道的,他們都很年輕,就連虞華章都看不出是五十幾歲,這裡的人分化後都長壽,平均年齡估計有一百歲。
【一百五十歲】
陳子輕很吃驚,那他不能分化,豈不是就老得快還短壽,真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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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平舟謙和有禮,氣質乾淨,嗓音溫暖,有張難斂華美的皮相,他是家境優越的模板,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滲透了貴氣。
就目前來看,陳子輕感覺虞平舟內心沒有一絲陰影,佛子一般聖潔。
人跟名字不太相符。
名字是山河大氣蓬勃,人是瀑布下的水流,是森林深處的薄霧,也是冬日裡的陽光。
穿衣風格和人也不相符。
穿衣是厚重正統的商務風,束縛嚴苛到有強迫症的壓抑程度,人卻自由如風。
陳子輕在虞華章的引導下,完成了跟哥哥的相聚流程。
【你在虞家生活的五年,你哥哥大多時候都住在老宅,他和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少數時候才回來,你們見面的次數不多,他比你年長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