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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今休站在老宅大門前一處牆邊,腳邊散著一些糖紙:「屬下被攔在門口,嚴隙在七爺進老宅後不久就不知去向。」
陳子輕說:「莊矣呢,他沒來?」
「沒有。」
陳子輕沉吟:「今休,你去秋水湖找他,沒找到人就去莊園。」
周今休踩著糖紙走:「找他做什麼?」
就差說一句,關我屁事,讓他去死。
陳子輕沒多說:「不做什麼,去找。」
……
周今休匯報時,陳子輕坐在地上,額頭抵著墓碑聽他說進展。
那兩個地方莊矣都沒去,他失蹤了。
據傭人說,他一個多小時前出的門,沒交代一個字。
陳子輕回想著五嬸給的提示結合現在的情況猜測,莊矣這會兒估計在哪受懲罰,他真是莊易軍的人。莊易軍不會輕易原諒他的失職。
那同樣不知所蹤的嚴隙呢?
在這個瞬息萬變的節骨眼上,他不可能無緣無故離開。
陳子輕暫時不確定嚴隙是不是跟莊矣一個主子,但一定也因為沒及時匯報他的動向,被主子叫回去受罰挨批。
抖開莊予恩身世這件事,除了讓身為家主的莊易軍感覺權威被挑釁而勃然大怒,還可能影響到誰的計劃……
陳子輕的眼前浮現出一個人來。
裴清然!
突有腳步聲在身後響起,陳子輕的思路被打斷,來人是裴清然的媽媽。
莊夫人攥著手:「惘雲,清然想和你說說話。」
陳子輕抬下巴:「行。」
經過莊夫人身邊時,他笑說:「予恩叫你奶奶,叫對了,都不用改口了呢。」
沒管她瞬間蒼白的臉和搖搖晃晃的樣子,逕自離開。
不過腦說話還蠻爽的。
·
陳子輕在去的路上猜想裴清然會說些什麼,沒曾想他的開場白是,他不知道予恩是他的孩子。
裴清然坐在窗邊:「我見到予恩的第一眼就看出故人之姿,但也就這樣,他的眉眼和他母親太像,我單純以為他不像你,從沒把他往我兒子身上想過。」
陳子輕沒搭理,他在等裴清然的心聲,上次過來哪聽到,這次總該有了吧。
「我和予恩的母親確實談過,那是我的初戀,我們分手前一晚都喝了很多酒,我早上醒來就沒了她的身影,在那之後我們不再有聯絡。」裴清然沒回頭,「惘雲,我不對你提那段往事,是不想你不舒服,畢竟那是以前的事,早就過去了的事,不值得你為它胡思亂想。」
「這麼聽起來,你沒錯啊。」陳子輕說,「所以是我的錯?」
裴清然放在輪椅扶手上的十根手指一點點用力:「當然不是。」
「既不是你的錯,也不是我的錯,那是誰的錯,」陳子輕說,「出現這麼大的烏龍,總要有個人錯吧,你說呢,裴清然。」
背對他坐在輪椅上的人沉默半晌:「是命運。」
【我天生命不好,你天生好命,我做多少改變,到頭來,老天爺還是站在了你那邊。】
陳子輕搓搓指尖,怎麼裴清然首次顯露的心生一股子怨天尤人的味道,不得志,不信命,妄想逆天改命。
有一瞬間,陳子輕的腦中閃過某種猜測,原主的死跟裴清然有關。
換命奪氣運之類的東西,他不會那本事,但他聽說過。
莊予恩那張高級驅鬼符出的問題跟他爸有關,現在知道他爸就是裴清然,可以直接當成是這棟閣樓有問題。
再往前就要歸結到,他當時在原主的閣樓裡面往這邊看的時候,覺得陰森森的,進來以後卻覺得沒有一點陰氣,很違和。
還有就是,裴清然看佛經敲木魚。
陳子輕的心跳有點快,他身邊的叛徒里,除了莊予恩,還有一個也是……裴清然的人。
很好排除。
那他不知所蹤,就是去和主子的人接頭了。他不知道會找什麼藉口讓自己洗掉已經叛主反水的嫌棄。
陳子輕勉強收攏心思回應裴清然:「命運?它債多了不愁是嗎?」
裴清然沒有言語。
搞不搞笑啊?什麼都算在命運頭上,欺負命運不會說話唄。
陳子輕正要說話,腦海中冷不丁地響起機械音。
系統發布小任務:「陳子輕,你要在一分鐘內坐到裴清然腿上,湊在他耳邊告訴他,你會把他的兒子掰彎。」
陳子輕:「……」
「以及,」系統說,「拍下照片做一個月的手機屏保。並讓他兒子親眼看見。」
陳子輕:「…………」
系統:「倒計時,60秒。」
「誒,等等,現在的氣氛不適合,那我怎麼解釋,只能當中邪了。」
陳子輕快速走到窗邊,轉過裴清然的輪椅讓他面向自己,對著他的腿一屁股坐上去。
那一霎那間,陳子輕確定他感受到了屁股下面那片腿部肌肉的緊繃。
不是癱瘓在床多年,兩條腿沒知覺嗎?
陳子輕把手按上裴清然的腿,順著內側往腿根摸。
明顯感覺他的眼瞼顫了下。
不是吧,假癱子啊???
陳子輕為了再次確認,一把掐住裴清然的大腿。
下一瞬就被他抓住手腕。
裴清然將臉偏到一邊,耳根全紅:「惘雲你,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