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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為什麼柏為鶴背著他查的事,傅延生能知道的這麼清楚……清楚得好像也在現場一樣。
傅延生持槍指揮他:「換鞋,准你帶一兩件私人物品。」
陳子輕的神經末梢在自我催眠下好不容易鬆了點,又因為傅延生的這句話繃到了極致,他受不了地吼叫:「傅延生,你到底要幹什麼?」
傅延生坐到沙發上面:「帶你去新家。」
陳子輕固執地說:「我不去,我在這裡等柏為鶴,你別想騙我。」
傅延生笑出了聲,笑得前俯後仰:「安保有動靜嗎,監控有動靜嗎?柏為鶴要還活著,能讓我這麼進來,用槍對著你,逼你就範?」
陳子輕越往後聽,臉色就越白。
傅延生不耐煩地催促:「快點,別他媽逼我扇你。」
陳子輕眼珠亂轉,他忽地走到傅延生面前:「我肚子疼。」
傅延生好笑地仰視:「才撒過尿就肚子疼?拉褲襠里就是了。」
「真的疼,我西瓜吃多了,不信你看垃圾簍里塞滿了的瓜皮。」陳子輕帶著哭腔祈求,「延生,你讓我上個廁所好不好?我上完了就換鞋跟你走。」
這是他做傅太太時最常用的伎倆,眼裡噙著一汪春水,瑩白的牙齒微微咬著點下唇,艷紅的嘴角向下撇著,有數不清的委屈。
尤其是在叫「延生」的時候,唇齒間都是綿綿柔情。
傅延生黑洞一般的眼盯了他片刻,嘶啞著笑道:「好,上去吧。」
陳子輕才走了幾步,傅延生就跟了過來,他擦著臉上的冷汗回到衛生間關上門,拿出柜子里的手機報警。
這麼做有用嗎?
能救他的都失去了聯繫,對了,還有夏橋正。
陳子輕找到號碼正要打過去,一通來電進來了,是陌生號碼,他反應過來時已經按下了接聽鍵。
「輕輕,是我。」
聽筒里傳來熟悉的嗓音,仿佛就在耳邊溫柔呢喃,陳子輕煞白著臉:「柏,柏為鶴?」
「嗯。」
陳子輕精神恍惚:「傅延生說你,說你已經……」
「我沒事。」柏為鶴說,「死的是他。」
第69章 逼王集中營
一滴冷汗從陳子輕的後心滑落,沿著背溝慢慢流淌,涼絲絲的癢讓他周圍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傅延生死了?
鬼嗎?
怪不得他能悄無聲息的進來,警報系統檢測不到他的蹤跡。
陳子輕回想見到傅延生之後的種種,那傢伙可能是停止呼吸的一瞬間就因為執念出現在這裡,期間類似斷片沒有記憶,他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我打你電話顯示不在服務區,厲正拙跟費萊爾的號碼也是那樣子。」陳子輕一隻手扯著頭髮,一隻手抓緊手機語無倫次,「傅延生講的泥石流,被埋胸口被貫穿的是誰啊,他還說你殺了厲正拙,你們到底……他是怎麼死的,身上一點都看不出死了的特徵……」
柏為鶴忽然開口:「輕輕,你去四樓。」
陳子輕扯頭髮的動作一停,他躲到洗手台下面,壓低聲音透露自己這邊的情況。
「傅延生在門外,他要我跟他走,我撒謊說肚子疼才有機會進衛生間跟你打的電話,我把門一開他就逼我換鞋走了,我去不了樓上,根本找不到藉口。」
柏為鶴道:「你必須想辦法往樓上跑。」
陳子輕的呼吸聲一緊,必須?這好像是柏為鶴第一次對他使用強制性的詞語。
「那層樓梯口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畫,畫後有個按鈕,需要你按下去,在那之前你要引傅延生站在樓梯上面,至少是二樓位置。能做到嗎?輕輕。」
手機那頭的聲調比往常都要低柔。
陳子輕用力啃了下嘴角,柏為鶴叫他上樓,肯定是樓上有什麼東西能幫他擋住傅延生。
柏為鶴不細說應該是形式急迫時間倉促,只囑咐他這麼做。
可是鬼魂不受牆體跟空間影響,能瞬移,他費勁巴拉跑到樓上,傅延生就在上面等他。
等等……
傅延生當他是活人,那就不會使用鬼的招數!
陳子輕搓了搓汗涔涔的額頭,劉海給他搓得支棱起來,他冷靜些說:「我能做到。」
沒有好的藉口就乾脆不用,以免被傅延生識破刺激到他,讓他發覺真相。
傅延生這個人生前殺氣就重,一旦他知道自己是個鬼了,那很有可能會變成恐怖殘暴的厲鬼。
反正他絕不會跟我陰陽相隔。
一旦發生了,那他必定把我帶去陰間。
陳子輕心裡很清楚這點,他聽著自己的心跳跟喘息,覺得另一邊很靜,不像是在室外。這讓他忍不住問男朋友:「柏為鶴,你現在人在什麼……」
柏為鶴再次打斷:「我會儘快回去。」
陳子輕艱難攢起來的冷靜出現了晃散的跡象,關於遺物關於遺傳病等等,他想說的千言萬語只擰成一句:「你真的沒事嗎?」
柏為鶴答非所問:「去樓上,不要害怕。」
陳子輕來不及產生任何念頭,衛生間的門就被暴力砸了幾下。
「就好了,延生,我好了!」
陳子輕趕快關掉手機揣進兜里,他從洗手台底下出來,強自鎮定地給馬桶沖水,洗手。
從他接完電話到傅延生進來,不過一兩分鐘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