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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邀請何律師進屋,客氣禮貌地給他倒水,他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毛。
人有千面,虞董的弟弟年紀雖小,性情卻難捕捉。
何律師將昨晚帶過來的資料放在少年面前:「你先看,看完了再和我說。」
陳子輕看了。
資料上的內容讓他震驚,原來他不是江扶水的處女座,這個叫小漁的Omega死者才是。
江扶水先在小漁身上用,然後才給他用。
小漁第一次服用藥物的日期,是他在湖邊扇了江扶水一耳光的一個月後。
而小漁的前半個療程,剛好是他跟江扶水沒聯繫的那段時間。
江扶水來找他,把藥給他的時候,小漁的狀況已經穩定了。
這都是有詳細記錄的。
資料來源於江扶水提供的實驗筆記。
陳子輕悵然,死者跟他年紀相反,還都是孝培人,苦人家的孩子。
別的任務世界裡,窮苦的孩子想要出人頭地,幾乎只有讀書這條路,可在這個世界,分化那天是人生的起點,決定你這輩子走什麼路。
如果分化成高級別的Alpha,直接就能一飛沖天。
要是高級別的Omega,找個高級別的Alpha,同樣一飛沖天。
不找也可以,高級別的Omega各個能力都會逐漸變優秀,在社會上出類拔萃,但要時刻保護好自己。
對家世普通的高級Omega來說,自保並不容易,一個不慎就能影響到生活跟工作,因此他們通常為了拿出更多的精力來經營世界,會挑選滿意的Alpha組建家庭。
標記能解決很多困擾。
陳子輕把資料理了理,死者分化沒多久,即便前途未知,卻是肉眼可見的豐富多彩寬敞明亮,不會像分化前那麼灰暗逼仄。
可惜了。
陳子輕問道:「何律師,他們是研究員跟實驗品的關係,這不能代表什麼吧。」
他拿出自身的情況:「我也不能分化,也在按照江扶水的方案和藥物治療,我想死者是自願參與實驗,抱的是死馬當活馬醫,萬一能分化的心態,而不是逼迫。」
「確實是你所說的那樣,只不過,」何律師並沒有因為和他討論的人年紀小就不重視,「委託的實驗筆記在警方手裡。他記錄的內容有對他不利的部分。」
陳子輕一臉茫然:「什麼?」
何律師指了指他手上的資料:「裡面有寫。」
陳子輕有種被老師點名上課不認真的感覺,他灰溜溜地重新看一遍。
所謂不利的部分,是實驗一直沒效果,他情緒不好,撕扯過筆記,還有就是有幾次實驗對象不配合,他心存不滿。
「警方會往他的精神狀態上面想,死者的辯護人也會拿這一點來做文章。」何律師說,「實際上,委託人的精神狀態的確不好,他告訴我,他最近有服用這方面的藥物。」
陳子輕冷了臉:「他那是因為剛好經歷了別的事!」
何律師敏銳地發覺少年的精神更不好,他若無其事道:「析木少爺不妨和我說說。」
陳子輕挑挑揀揀地說了點兒,何律師獨自梳理。
「他讓死者從不能分化的一級殘廢變成高級Omega,實驗成功了,怎麼可能毀掉。」陳子輕自顧自地說。
何律師示意少年繼續自己的猜測。
「我猜他認了的原因是,這件事牽扯到他隱秘不為人知的實驗,他還沒來得及拿到足夠多的數據,實驗對象就死了,再就是這個節骨眼上被其他的事打擊緩不過來,最後一根稻草是證據確鑿,沒有勢力,孤立無援,所以他才心灰意冷,想著找個痛快,一了百了。」
何律師沉思:「聽起來是合理的。」
陳子輕一口咬定:「死者的腺體出現在他住處,絕對是栽贓陷害。」
何律師說:「他的住處發現的腺體保存得比較完好。」
陳子輕眼睛一亮:「那兇手要麼是從事醫學相關的職業,要麼是他身邊人。」
何律師點頭:「熟人的可能性不小。」
「會不會是他的競爭對手,知道他私下進行的實驗,我尋思這是不合規的,會被開除出研究組。」陳子輕說,「對方有備而來,要他死。眼紅嫉妒怎麼都好。」
何律師:「委託人的住處沒有採集到他人闖入的指紋,只有他自己的。」
陳子輕:「這可以抹掉。」
「是。」何律師說,「死者身上有他的血跡。」
陳子輕滿臉懊惱:「我忘記問他受傷的事了。」
「沒關係,我問了。」何律師給出答案,「他說是那晚有個人撞到了他,不知是什麼利器傷到了他的腹部,他沒怎麼處理傷勢,流的血是在跟死者說話的時候沾上去的。」
陳子輕沒說話,他覺得這裡頭有點不對。
江扶水究竟是跟死者以什麼姿勢說話,才能把自己腹部的血沾到對方身上……
何律師說:「他提供的地段沒監控,要找到撞他的人並不容易。」
陳子輕尋思,那就發動媒體,滲透各大社交平台,重金求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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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撞江扶水的人沒找到,何律師就告訴陳子輕兩個消息,一個是出現了個目擊證人。
「兇手是Alpha。」何律師說,「委託人不是。」
陳子輕喃喃:「是啊,他不是。」有希望了。
另一個消息是:死者後頸有殘缺的指紋,比對過了,是委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