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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跟爸爸對視,超過十秒。」陳子輕飛快地管家,「莊矣,你負責計時。」
莊予恩扭扭捏捏地拽他衣服,下巴虛抵著他肩頭,壓低聲音商量:「爸,換一個行不行?」
一下就從「隨便玩」變成了「玩不起」。
【跟莊惘雲對視,還要超過十秒,光是想想,雞皮疙瘩就掉一地。】
【狗血八點檔劇情里,四隻眼睛只要對上三秒就撲通撲通,冒粉紅泡,多可怕,這不是大冒險,這是冒大險。】
【父子倆玩對視遊戲?又嘴瓢?】
【少爺還是沒完全清醒,他滾的雪球,我不做成雪人了。】
【對視?七爺要和他們每個人做?那我也沒辦法避免,到我了,我怎麼應付?】
陳子輕好想把耳朵堵起來,他轉而一想,心聲是直接傳到他腦海里的,沒法堵。
「予恩,無規則不成方圓,你既然選了大冒險,就要做。」陳子輕說。
莊予恩寧死不從,陳子輕欲要起身走人。
褲腿被拉住。
「做做做,爸,我做。」莊予恩閉了閉眼,睜開,和他四目相視。
少年數著自己失衡的心跳,數到十下,他魂不附體地猛然站起來:「我去撒泡尿。」
丟下一句就跑。
可跑得再快,也沒能阻止蔓延到耳廓上的紅暈。
陳子輕沒在意現場的另外三人反應,他理了理莊予恩的資料,兔崽子是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知道的自己的身世。
資料里顯示,莊予恩因為一場意外得到的這個收穫,他深信不疑,因為他在這之前就認為莊惘雲給他的,不是他想要的父愛。
當然,莊予恩上初中後隱秘地進行過確認。
什麼意外能促成父子相認啊?陳子輕想不通。莊予恩對他爸有崇拜心理,說明那人在某一方面能力出眾,還是小孩子能理解,並且有興趣的領域。
莊予恩的資料里沒透露他爸的身份,就像莊矣的資料里沒涉及背後之人一樣。
關係到任務的線索,都剔除出去了。
陳子輕想,也許會在他做完任務後進行補充。
.
遊戲從下午玩到了晚飯時間,陳子輕都玩累了,他吃了點就疲軟地上樓休息,讓四個叛徒沒事別來找他。
玩遊戲期間,陳子輕見識到了嚴隙的好運,打火機只有一次轉到了他。
陳子輕費心思問選真心話的嚴隙:你最後悔的一件事是什麼。
嚴隙說他沒有後悔過。
但他的心聲卻是:只要我不承認。
當時陳子輕嘴角一抽,看來嚴隙已經後悔了,不想面對。他在心裡哼哼別是跟他有關,不然嚴隙就完嘍。
最後一局是莊矣中招,他同樣選真心話。陳子輕問他的是:莊矣,你對我撒過慌嗎。
莊矣說他撒過。
陳子輕是什麼時候,撒的什麼謊?
莊矣四兩撥千斤地說:少爺,我不懂這個遊戲,但我覺得,您現在問的,是第二個第三個問題?
陳子輕第一次發現莊矣有腹黑的潛質,他的思緒隨著走進房間戛然而止。
手機響的時候,陳子輕在抄佛經,他把筆放一邊,按接聽。
電話那頭半天沒個響屁。
陳子輕瞅瞅來電顯示,是一串沒有名字的號碼,他一個個排除:「說話。」
手機里傳來小心翼翼的喊聲:「七爺。」
陳子輕瞭然:「是你啊,小方。」
方躍被喚小方,覺得這稱呼親密上了,他臉有點紅:「七爺吃過了嗎?」
「嗯,吃過了。」陳子輕抖了抖抄好的佛經,等頁面的筆跡晾乾,「在外面還是在家?」
這朋友聊天的方式讓方躍感嘆,七爺很會收攏人心,怪不得他有三個忠心耿耿的帥哥下屬,和孝順他的帥兒子。
方躍帶著點恭敬:「我在活動上,一會有個採訪。」
陳子輕說:「那你給我打電話是?」
方躍吞吞吐吐地講了上周掃黃的事情,他一直在等七爺把他叫去發話,誰知對方一點動靜都沒有,所以他主動找了過來,免得總是寢食難安。
陳子輕對這事僅有的印象是,周今休的辦事效率高。他托腮,手拿鋼筆轉了轉,不出意料地轉得吭哧吭哧,永遠學不會這技能。
「下次能注意了?」
「肯定能!」方躍迫不及待地表態,他熱血沸騰,有種當場獻投名狀的既視感,「七爺,我真是冤枉,舉報我的那狗逼不得好死!」
陳子輕聽到這話,眉心一蹙:「方躍,你這麼詛咒人幹什麼。」
方躍被訓得不知所措,咋了,他又不是小方了?
「七爺,我,那人舉報我聚眾……」
陳子輕打斷道:「那是不是有一群唐老鴨在你家裡呱呱呱?」
方躍啞口無言,他心說,七爺您可真幽默。
陳子輕語重心長:「把詛咒收回去,我們不做不分青紅皂白亂詛咒的人。」
方躍:」……」
還能收回啊?
陳子輕耐著性子:「別造口業,小方。」
方躍馬上說:「我收回。」
他真是罪該萬死,竟然在某一瞬間懷疑七爺知道舉報他的人是哪個孫子,還要袒護那孫子,沒想到是七爺怕他嘴巴作孽遭報應。
陳子輕欣慰地念了一句:「阿彌陀佛,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