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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劇烈的咳嗽後,他吐出了一口淤血,感覺呼吸順暢多了。
「南星!你剛才也太猛了吧!」王建華對大師的崇拜和敬重更上一層樓,「四個冤魂都讓你給打跑了!」
陳子輕沒好氣地白了王建華一眼,他剛才差點就讓單子黃了,狼狽的都想叫怨魂爺爺了,哪裡猛了?
「咳咳……其實我也怕啊,我頭一回遇到那種場面。」
王建華只當是謙虛的成分居多:「我幫你看看你胸口的傷。」
陳子輕擺手:「沒事,讓怨氣傷的,冤魂散了就成普通皮外傷了,血也不流了,過天把就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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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的一家就在陳家原來的位置,他們是一家六口,太太跟女兒在戰亂中不見了,所以一直不肯走,非要把家人補齊才肯散去。
陳子輕化去他們的怨氣,燒了兩個紙人給他們,幫他們補上了,一家人能整整齊齊了。
這第一個單子是王建華介紹的,他結識的人非富即貴,出手闊綽。
再加上是真的救了命,化解了全家的不幸。
酬勞不可能淺薄。
陳子輕回去的時候手上提著個小木箱子,裡頭裝著一塊金磚跟一筆現金,他有種在演民國戲的既視感,隨時都要迎來槍戰,王建華給他打掩護,他會匆忙坐上一輛黃包車離開戰火之地。
「這會兒老陳跟太太去醫院接女兒了,他們家裡要安頓一陣子。」王建華開著車,「等他們安頓了,我就跟他提你服裝店被燒了的事,以我對他的了解,他一定會幫你施工,材料工人都他出。」
陳子輕靠著副駕的椅背,胸口陣陣的疼:「這怎麼好意思。」
「你是他全家的救命恩人。」王建華不開玩笑,「他帶妻女給你磕二個頭都是應該的。」
陳子輕忙說:「要不了那份上。」
他望著車窗外的首城富人區夜景,精氣神有些虛弱:「回頭我換新門面了,找他安排人幫我建。」
王建華轉頭:「你要換新門面?」
車差點撞進路旁的花圃里。
陳子輕坐起來:「開車的時候別亂看,我是要全須全尾到家的。」
王建華乾咳:「我提議我們在老陳家或者在酒店過夜,你堅持回去,開夜車本就不安全。」
陳子輕抽了抽嘴。
王建華將一片洋樓甩在後頭,再問他換門面的事。
「有那想法。」陳子輕打哈欠,「現在的都讓燒沒了,我不想接著開了,就裝成原來樣子退租。」
王建華四十多歲,又是個一路摸爬滾打上來的生意人,他站在年長者的角度說:「你會捉鬼,一晚上就賺這麼多,幹嘛還做小買賣。」
末了就主動給自己解惑:「我想起來了,你早前跟我講過,是為了你的小叔子。」
陳子輕一想到小叔子,胸口的傷就更疼了,他不和王建華搭話了,扭過臉朝向車窗,偷摸找系統諮詢一鍵去除傷口的業務。
系統:「沒有。」
陳子輕:「求求你了,444,你幫幫我。」
系統讓他滾蛋,他不滾蛋:「拜託拜託,我真的需要辦這個業務,多少積分都可以。」
系統:「奇奇,你怎麼就不能居安思危,不能為自己做長遠打算?積分是宿主的命,你隨便就用。」
陳子輕怔怔的:「長遠打算?多遠啊?下個世界嗎?」
系統沒出聲。
「我不想那麼遠,下個世界有下個世界的任務。」陳子輕說。他上個世界留了十幾萬的積分,這個世界做完了主線任務跟兩個支線任務,在這期間雖然時不時的花費積分,但除了前年給梁津川買假肢,其他時候都沒有大開支,積分還算充足。
系統:「你那兩條血痕要用大量積分抹掉,但你去醫院,從縫合到長肉一共也花不了一張綠票子。」
陳子輕發愁:「不行啊,我回去前就要藏好尾巴,不然我小叔子把我衣服一扒,看到我的傷了,他會一邊盯著我,一邊在自己胸口劃四道。」
系統:「劃唄,你管瘋批做什麼,疼得又不是你。」
陳子輕抿嘴,他也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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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二點過半,陳子輕回到學校,他把木箱子暫放在王建華那裡保管。
王建華被這突如其來的信任感動壞了。
木箱子裡的錢財對他來說不算什麼,但像大師這麼拿他當朋友的,可不多。
王建華正色:「南星,你放一百二十個心,我給你鎖在保險柜里,你要用,隨時跟我說。」
「好啊。」陳子輕叫王建華別把車開進去了,還叮囑他隱瞞自己受傷的事,也叮囑陳老闆不要說出去。
王建華答應下來。
「這回不能像之前那樣說話當放屁,答應了就要做到。」陳子輕不輕不重地警告他,「否則啊,你以後有個什麼邪事,我就不幫你了。」
王建華白了臉,忙再二保證。
陳子輕目送他把車掉頭,逕自東張西望,梁津川沒在校門口蹲守。
也沒在宿舍門口。
他就躺在下鋪床上,在嫂子劃好的範圍。
陳子輕進宿舍的那一刻,不止胸口跟舌尖的傷沒了,衣服上的血跡也沒了,他沒事人一樣邁著輕快的腳步去陽台舀一瓢水,對著下水道口洗洗手,輕手輕腳地走進了房間。
窗簾留了個小縫沒拉上,月光和路燈從縫隙里跑進來,將窗前照成朦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