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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沒說話,退學不值啊,那可是京大,可他只是個聽眾,而且已經過去太久。
「我知道京大怪談。」黃敏的情緒依舊很平,「我不會去的,早在第一次出現怪事,學生發瘋後我就知道是他,我也清楚他在圖書館等我,我當年沒去,現在也不會去。」
「別人坐了桌子出事是因為他,是被他害了,和我沒關係。」
「我的良心不會受到譴責,我是個受害者。」
「我沒有絲毫感動,只覺得恐怖,他做了鬼都不放過我。」
黃敏掛了。
這通電話里的剖白是由她開始的,也由她結束。
陳子輕放下手機,他用手指撥了撥掛在上面的柴犬掛件,一勺石榴送到他嘴邊,他張嘴吃掉。
「剛剛電話里的內容,你都聽到了吧。」陳子輕連果肉帶籽一塊兒嚼著咽下去。
謝浮把勺子放進玻璃碗裡:「我沒有干預你的生活圈,你出門在外想給我打電話就打,不想打就不打,信息也是一樣。」
陳子輕點點頭。
謝浮微笑:「所以你不窒息,對嗎,老婆。」
陳子輕還是點頭。
謝浮情緒不穩定,擅於拿他在乎的東西威脅他,主要集中在傷害自己這件事上面,倒是沒有變態的掌控欲,不准他去哪做什麼,不准他交朋友,要是他反抗就把他關小黑屋。
真是萬幸。
謝浮用勺子舀起一點石榴,放回去,又舀起來,跟容易走極端的人接觸很累。
還是吃藥吧。
不能讓他老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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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孫亞軍跟黃敏的情感糾葛,陳子輕簡略地告訴了總找他問的范芳,附帶了點自己的看法。
「可怕。」范芳咂舌,「原來不是移情別戀,不是痴情種。」
她又說:「況且,就算是真的痴情也不能怎樣,你痴情,我就一定要給你長久?這又不是什麼等號。」
陳子輕聽到她後半句,怔住了:「是呢。」
范芳問道:「顧哥,我竹馬沒事了吧?黃敏不來學校,不影響他身體吧?」
陳子輕說:「沒事了,不影響。」只影響我。
范芳輕鬆起來,那就不管孫亞軍能不能如願了,都是自作自受。
她邊打電話,邊在微信上感謝季易燃,要不是他做中間人,她這輩子都不會跟顧知之有來往,那可是她從今往後的大樹,太有安全感了。
出乎意料的是,季易燃竟然問起了事情起始。
范芳能說的都說了。
季易燃:他怎麼看待那種感情?
范芳回:我沒和謝會長有過交流,只打了個招呼。
季易燃:我問的是,顧知之。
范芳的心裡划過一絲古怪:他說窒息。
季易燃退出微信,他的母親從生他到死都沒出過閣樓。
他是季常林的兒子,到目前為止,他沒有到那個節點或者引子,不清楚自己是否有基因遺傳。
保險起見,今後他一脫離掌控,日程計劃里就要加上看心理醫生。
……
范芳覺得季易燃不會回她了,就把界面清空:「顧哥,以後你有什麼要我幫忙的說聲就行,這次真的很謝謝你。」
「說好多次了。」
陳子輕唉聲嘆氣,這個遺願不好完成,於情於理,黃敏都不需要幫孫亞軍彌補遺憾。他不能自私地強迫黃敏,也打不了什麼感情牌,只能等了,等黃敏哪天改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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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顧奶奶帶著芋頭干來京市,陳子輕去車站把她接到公寓。
謝浮沒跟隨,他回家住去了。
是陳子輕的意思。
謝浮臨走前還把公寓整理了一番,呈現出來的樣子是他們各住各的房間,儘管他很煩,根本不想整理。儘管他也不願意分開,可他還是選擇了接受。
因為他不反抗,能被哄。
他老婆每天給他發的茶語也大幅度增加,一路高升,半夜都要給他發「老公晚安」。
陳子輕苦啊,茶語都不夠用了,他至今都不會自創自編,一下課就上網找茶語,回去就全身心照顧奶奶,帶老人四處轉轉。
顧奶奶在公寓待了幾天,看著孫子每天上學放學,狀態精神都十分飽滿,她放心地住進了醫院。
是京市郊外的一家私人醫院,醫療設施一流,醫護人員的態度也非常好。
陳子輕在網上搜醫院的信息,搜出來的全是好評,達官顯貴才能住進去的檔次,他想著給謝浮送點什麼表達表達謝意。
回去的路上,陳子輕看見了謝浮發的朋友圈,公開了,他坐在車裡,長久地回不過來神。
這日子是不是,太巧了。
他奶奶剛進醫院,謝浮就在朋友圈公開,前後腳。
陳子輕的手機在響,謝浮給他打來了電話,他沒有立刻理睬,過了會才接通。
謝浮在那頭笑問:「老婆,我發朋友圈了,你怎麼不點讚?」
陳子輕說:「我剛看到,就要點了。」
謝浮漫不經心地問道:「不評價評價我的圖文?」
陳子輕一時想不出詞。
手機沒了聲響,和他打電話的人像是成了一具屍體,他坐起來點,聽見牙齒摩擦得不太自然的聲音傳入耳中。
「是你同意我發朋友圈公開的。」
「我記著呢!」陳子輕忙回應,「你後來一直沒在朋友圈說,我以為你又不想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