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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芳感覺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她猛地想起來,怪談主角孫亞軍那個女朋友不就叫黃敏嗎!
「是不是要把小敏,就是那黃敏帶過來?」范芳沉重地說,「可是時間太久了,不可能找得到她。」
陳子輕對范芳說:「小敏你們不用管,她的住址我會查的,你們找道士就好。」
范芳感動得稀里嘩啦,她哪知道,陳子輕查小敏是為了自己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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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讓他男朋友查孫亞軍生前的女友黃敏,現成的資源他為什麼不用呢。
謝浮這邊的效率很高,當年京大那屆哲學系的學生黃敏相關資料一到他手上,他就轉給了陳子輕,一個字都沒看。
陳子輕挺喜歡謝浮不好奇不打探他會的這些,向娟那會兒是這樣,孫亞軍這次也是這樣。
謝浮只是陪著他,在他需要幫忙時拿個好處。
這回陳子輕沒讓謝浮陪同,他自己去的,坐火車到達黃敏生活的城市。
黃敏人到中年,過得不算多好也不算多壞,就是普普通通的打工族,普普通通的家庭,她身上掛著工作牌站在公司門外,問陳子輕是誰,找她有什麼事。
陳子輕提起了孫亞軍,黃敏瞬間就變了臉色,轉身回了公司。
黃敏下班回去,在小區門口又見到了陳子輕,那臉已經沒法看了,她上了一天班本來就累,又因為陌生小輩牽起一段往事,有些崩潰地衝過去。
一杯奶茶送到她面前,她滿心的怨怒都有所凝固。
陳子輕說:「黃女士,白天在公司我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這次想跟您說聲抱歉,打擾到您了。」
黃敏沒接奶茶,她捋幾下貼著頭皮的髮絲:「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找過來提那個人,我沒什麼好說的,有關他的所有,我都不想說。」
「好的。」陳子輕放下奶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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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第二次去的時候不是工作日,他直奔商業街一家培訓機構。
黃敏在「向日葵」的繪畫中心外面坐著,她邊刷手機,邊等在裡面學畫畫的女兒。
陳子輕給她女兒買了個娃娃,她依舊沒給好態度。
「孫亞軍死後成了京大怪談,前些年有兩個學生坐了你們常坐的桌子,一個瘋了,一個退學了下落不明,」陳子輕偷瞄黃敏一眼,下垂眼看著可憐兮兮,「最近又有個學生中招了,他家裡給他請了道士,道士說是鬼魂有執念……」
黃敏握著手機的力道越來越大。
陳子輕把嘴一閉,他留下寫了自己號碼的紙條,撒腿跑了。
就在陳子輕翻日曆算黃道吉日挑個日期,進行第三次走訪的時候,他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的電話。
是黃敏打的。
三十多歲的女人在電話里揭開了陳年舊事。
黃敏跟孫亞軍第一次接觸就是在圖書館,坐的那張桌子,她給他寫小紙條,提醒他鞋帶散了。
後來他們又坐在一起,又寫了小紙條,那次他們互加了聯繫方式。
再後來她讓孫亞軍給她占座。
他們一起看書學習的兩個多月以後,孫亞軍對她表白,她答應了,那時候她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他們能到老。
剛談上的那陣子孫亞軍真的很好,漸漸就暴露出了他的心理缺陷。
「他連我和男生說話都會質問什麼關係,是不是給了QQ號,要求我複述一遍對話內容,他甚至有我所有社交平台的帳號密碼,刪我好友,男生一個不留。」
「我問他為什麼要那麼做,他就說他只是太愛我,他沒有安全感。」
「所有都是愛的名義。」
黃敏在電話里說:「你能想像嗎,我不能穿裙子,不能多看異性一眼。」
「不准我在社交平台發自己的照片,我連跟我親弟弟聊天都要告訴他,不能超過多少句。」
「我系裡有事沒有看到他的電話,他就覺得我移情別戀,如果電話占線,他就要我把那個人的號碼發給他,我去了哪沒和他報備。」
陳子輕一直當聽眾,他聽到這,等了會,沒等到黃敏的下文,謹慎地問道:「不報備會怎樣?吵架嗎?」
「不會,他從不和我吵架,每次我被他逼急了跟他發火,指責他的問題,他都一聲不吭。」黃敏很平靜,說一個虛構的故事一樣,「他是真的愛我,我就想著怎麼去引導他脫離那種病態的情感,調整我們之間的失衡,太天真。」
陳子輕張嘴吃掉謝浮餵的石榴,他原以為這是個感人肺腑的人鬼情未了……
「你們分手,他自殺了?」陳子輕口齒不清地問。
黃敏的沉默就是默認。
她好像說得嗓子幹了,吃了片潤喉片還是什麼,繼續往下說:「那不是第一次分手,那是記不清多少次。」
「每次我一提分手,他就以死相逼,我不想讓他死,畢竟是相愛過的,誰會真的想看另一半丟掉性命,他又陪我度過了很多個為了學業苦悶的日子,我考研期間他也有幫我解惑,可我不想要他的感情了。」
「他用死威脅我的次數一多,我就不再擔驚受怕,我麻木了,就算他死在我面前,我都能頭也不回的走掉,是他讓我變成冷血怪物的,都是他逼的。」
「他說改,求我給他機會,實際上根本改不了。」
「我騙他和好,背地裡偷偷半退學手續,我是在讓他替我去上課的時間走的,我不會再讓他找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