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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勃然大怒,忍耐到了臨界點,厭極了他的存在。
陳子輕莫名發毛。
這天晚上,陳子輕留在邱家過夜。他不知道自己睡著以後,邱晁進他的房間,摸他臉,捏起臉頰一塊肉,口中說出奇怪的話:「真是我的好兒子。」
「爸爸的心肝寶貝。」
陳子輕的臉被捏痛了,他無意識地揮手。
然後就被邱晁扣住手,力道不輸白天的邱長銳。
陳子輕正要醒來,那股阻力就撤開了,徒留他被捏紅腫的半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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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剛過,林疵就有了大進展,他費了一番精力查到了想要的線索,全國是那個生成八字的有不少,其中純陰體有二十九個,但背上馱著人頭像的,只有五個。
這還是算上他父親跟馮姜河在內的數字。
五人里,除去他們,還有個也死了,是個百歲以上的老人,即是年紀最大的,108歲。
從大到小分別是,108,84,60,36,12。
每相隔兩輪。
如今活著的是84歲的錢老頭,跟年紀最小的男孩小志。
五人全是同月同日同時辰出生。
百歲老人有留下後背的照片,加上林父,馮姜河,和活著的兩人背上人臉,一共是五張不同的人頭像,有男有女,沒共同點。
五個頭裡,人臉弧度側得最大的是馮姜河,這估計跟他被房子裡的冤魂纏上有關係。
而五人都是從同一年開始長出黑點的。
林疵按照陳子輕的吩咐在他們家裡搜了搜,看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擺件之類。
沒搜到有用的線索。
那百歲老人是被自己的想像嚇瘋了,不想活了,自殺走的,錢老頭和小志有異於常人的自我開解能力,可以正常交流。
陳子輕讓林疵把他們接來京城,和他們吃住在一起。
根據陳子輕的推斷,只要他們活著,背著的人臉就會一點點轉動,一旦轉成正面,肯定會有發現。
所以他們不能死,不能再有哪個放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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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跟岳起沉的出租屋放不下客人,他們就去了林疵安排的住處。
林疵也住在裡面。
於是老少一行五人暫時就這麼同吃同住。
起先風平浪靜,直到半個月後——
下了幾天雨,天放晴,錢老頭照常去一家商業廣場的外面,跟著一群老頭打牌下棋。他今天的手氣很好,連贏了好幾局,氣得其他幾個老牌友直跳腳。
「將軍!」錢老頭啪地一拍棋子。
「再將!」
錢老頭得意得合不攏嘴,他大殺四方,一掃這幾日因為天氣不好悶在房子裡的壓抑。
連戰連捷,錢老頭一天下來贏了不少錢,天邊抹上鮮紅的夕陽,他戀戀不捨地打道回府。
錢老頭是有一天活一天,活一天是一天的心態,背上多出來的東西影響不到他的生活,他哼著小曲去坐車。
心裡盤算著買只烤鴨回去,當著小和尚的面吃。
路上迎面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錢老頭連忙打招呼:「老張!老張!」
「哈哈……今天怎麼沒見你來打牌啊?」錢老頭笑道。
老張一聽錢老頭說「打牌」兩個字,臉色頓時變了:「打……打牌?跟……跟誰?」
錢老頭沒有發覺,老張的語氣明顯帶著一絲恐懼。
「就老李,老王他們啊!」錢老頭說,「今天你沒來,你是沒看到啊,我今天手氣紅得嘞!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錢老頭得意敘述戰果的時候,老張徒然驚悚地打斷了他:「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錢老頭疑惑。
「他們前天全都死啦!」
「什麼?」錢老頭被嚇了一跳。
「他們老幾個說是要去爬山,租了輛大巴,結果路上出了車禍。」老張說,「全死了!」
「真的假的?」錢老頭被嚇得臉色蒼白,不肯相信。
「真的!」老張確定道,「那天,我在車上看得真真的。」
「……」
「老……老張?你……你說什麼?」錢老太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就覺得不對。
他全身發寒,瞳孔瞪大的看向老張。
「我?……」老張嘴張了張,暗紅的血液從他的頭頂淌下,他的胸口跟脖子上都有窟窿,紅色瞬間蔓延全身。
「老……老張,你……」錢老頭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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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人把錢老頭送去醫院,他沾到病床就醒了,哎喲哎喲地喊著給小和尚打電話,讓人來醫院接他回去。
陳子輕趕去醫院,忍著不嘮叨。
錢老頭和他說牌友都死了,還有自己大白天活見鬼的事。
「生死有命。」陳子輕安慰。
「是啊是啊。」錢老頭傷感得不行,他要找新牌友了。
晚上,陳子輕給錢老頭念經,他趕走牛皮糖林疵,並讓岳起沉洗了澡在床上等自己。
沒多久,幾個房間都出了事。
就讀六年級的小志從小地方轉來京城上學,一切都是新鮮的,他還沒開學就充滿了期待。
小志的父母在他兒時就離異各自組建了家庭,他和姐姐相依為命。
這次他一個人來的京城,姐姐沒跟過來。
小志躺在床上,手拿平板看動畫片,平板是新的,他愛不釋手地擦擦屏幕和保護殼,兩手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