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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才想起來在場就有個小和尚,作為養尊處優慣了的長輩,自然不可能道歉。
說了就說了。
護犢子的邱晁把臉一扳:「四哥,眼睛不亮就把老花鏡戴上,什麼叫沒真和尚,我家麼兒不就是。」
四叔沒想到親兄弟會當著同輩跟小輩們的面讓自己下不來台,他乾笑:「是要找個時間去配個老花鏡了。」
「四叔,最近你跟四嬸有順利些嗎?」邱燕林出聲。
「換了房子身體也好不利索,要佩戴開光的神器。」四叔嘆氣,「說是開光了的,誰知道是真開了還是假開了。」
陳子輕看他一眼:「你可以拿著要開光的東西去思明寺找我師父。」
四叔嘴上說好,實際根本沒當回事。
陳子輕想到人各有命就不再多說,他的手又讓邱晁抓過去揉起來了。
邱晁整得跟第一次做父親似的,新鮮又激烈。
會客廳瀰漫著茶香,一伙人坐了一段時間就陸續回去。三叔最後一個走,他在花園打電話,聲音很大,連訓帶吼。
邱晁給小兒子剝橘子,老流氓般喊:「三哥,小點聲,別把我家麼兒嚇到了。」
陳子輕吃掉餵到嘴邊的橘肉,引來邱燕林陰陽怪氣的笑聲。陳子輕原本不想再吃了,見邱燕林那死樣,他就繼續吃,還要讓邱晁給他把橘子上的白絲給去乾淨。
邱燕林就那麼看著他,像是因為他的回來,導致自己在家裡失去了父親的疼愛,被分走了大哥的在意,從而記恨滿是敵對。
卻又敢怒不敢言。
只因自己是個身體裡沒流淌邱家血液的替代品。
陳子輕第一次見邱燕林就不喜歡他,隨著接觸,越發不喜歡了。
誰喜歡在下水道里鬼鬼祟祟爬行的陰暗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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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叔打完電話進來,他滿身滄桑挫敗地打招呼告別,邱晁把他叫住,問他究竟是什麼情況。
家醜不可外揚,實在是丟人現眼。
他的寶貝女兒讓他最好的朋友弄大了肚子。
對方跟他差不多大,雖離異,但結過兩次婚有四個兒女,那樣的婚姻經歷怎麼能配他大學剛畢業的女兒。
偏偏女兒認定了那個老傢伙,為了和他在一起不惜以死相逼。
現在家裡一團亂。
邱宜雪在四叔家裡的風水上沒提問,對著三叔女兒稀爛的感情問題也是一語不發。
兩次都是邱燕林問,他似乎很關心家族長輩。
然而他的聲線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眼神和表情也沒什麼溫度。
「三叔,婉兒姐只是做做樣子,不是真的要自殺,吃准了你們會心軟,你們同意了,就中計了。」邱燕林說。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三叔面色沉重,「真出事了,你三嬸會承受不住。」
「女人一旦懷孕,就會分泌出一些成作為母親需要的激素,所謂的母性光環,何嘗不是一種對身體機能的纂改和啃噬,」邱燕林輕飄飄地說,「沒孩子就好辦了。」
三叔的眼睛閃了閃,不知要謀劃什麼。
「所以婉兒姐為什麼會和一個能做自己父親的老男人發生關係,」邱燕林支著下顎,「被人下藥?」
三叔有一搭沒一搭地講起了事情經過,總的來說,女兒就是鬼迷心竅。他寧願女兒中邪,也不想自己精心培養出來的孩子真的糊塗愚蠢到那地步。
陳子輕靜靜聽著。直到三叔走了,他都沒有回神。
邱晁寬大的手掌摸上小兒子的臉頰:「怎麼聽這麼入神,你又不懂凡夫俗子的情情愛愛。」
陳子輕心思靈活,腦中轉得迅速,他很快就決定利用這個時機:「其實貧僧以前為了歷練接觸過一段情感。」
邱晁忍著不當場笑話小兒子:「出家人修行路上的情劫?」
陳子輕說:「算是。」
「那是怎麼歷練的?」邱晁握拳抵在唇邊咳幾聲,稍微克制逗趣的笑意。
陳子輕不動聲色地觀察邱宜雪和邱燕林兩人:「我沒有下山經歷,是在網絡上經歷的,俗稱網戀。」
邱晁發出頗具成年雄性荷爾蒙的大笑:「哈哈哈,新時代新的歷劫法。」
小兒子現在才多大,哪是什麼談情說愛,不過是比較好的玩伴而已。
「那是一年多前的事,上個月我已經與歷練的另一方產生矛盾,並結束了關聯。」陳子輕的眼皮垂下去一些,方便讓餘光搜尋兩個嫌疑人的蛛絲馬跡,「另一方試圖加我,被我拒絕了。」
邱燕林在喝水,他倏然很細微地頓了一下。
早有準備的陳子輕及時捕捉到了,不會吧?前男友是他不期待的邱燕林?!
邱燕林那性情,根本不像是能夠耐心陪伴一個處在迷茫中的人,對方還是個出家人。
陳子輕在心裡問:「2哥,我有幾次機會啊?」
系統:「一百次。」
陳子輕:「真的嗎?」
系統:「你覺得呢?」
陳子輕:「給我兩次機會好不好?」
排除下來總共就兩個嫌疑人,給兩次機會等於給了答案。
系統:「別做夢。」
陳子輕苦兮兮地坐著。
「被你拒絕了還要糾纏你?」邱晁看著眉眼湧出愁苦的小兒子,面部一厲,「要不要爸爸把人揪出來,讓你親自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