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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浮:新東方是他。
遲簾罵了聲「操」,竟然真的是顧知之,他這算什麼,他已經這麼了解那傢伙了嗎?
「啪」
遲簾抽自己一耳光,從中邪的狀態里抽離出來,繼續跟發小語音:我跟他玩那次,他打得很垃圾,你們玩的時候,他什麼表現?
謝浮:菜。
遲簾:那他自己號上的戰績是哪來的?
謝浮:找人帶的吧。
遲簾:他又黑又土又丑,誰會帶他。
謝浮:網上可以P照變聲,他追個野王帶他上分不會太難。
遲簾:…………
謝浮:人的一生不可能只喜歡一個人,你要允許他在喜歡你之前,會喜歡上別人。
遲簾:呵。
遲簾:老謝你沒事吧,我有什麼不允許的,我做夢都想他放過我去噁心其他人,你沒辦成事,我都計劃跪地求老季獻身幫忙了。你是不知道,他每次叫我哥哥,我都反胃,不是形容詞,是生理意義上的。
謝浮:我怕你慢慢免疫,哪天他不叫你哥哥,你反倒不習慣。
遲簾:這麼咒你發小,我謝你全家。
輕易就對人產生執念,一文不值,水性楊花,輕浮,浪蕩,做作,茶言茶語,虛偽,分裂,
遲簾一口氣把顧知之貶到土裡,心頭那股子無名怒氣終於煙消雲散。他躺倒在床上,舉著手機發語音:你怎麼還跟那個死基佬加了好友?列表里的人都掉價了。
謝浮:忘了清除。
遲簾:我給你清掉了,不用謝。
謝浮:ok。
遲簾:說起來,他是不是第一個讓你主動撩騷卻失敗的人?
謝浮沒回了。
遲簾絲毫沒有惹到發小的覺悟,他也沒覺得顧知之在八塊腹肌的網友和他之間選他,是多麼光宗耀祖可以吹逼一輩子的事。
愛慕你的人要是拿不出手,那你寧願沒有。
遲簾聽見門外有腳步聲,知道是鄉巴佬起來了,他塞上耳機打遊戲,拉了個大奶媽餵他奶。
那奶媽操作很秀,還敢開麥交流,實在是挑不出毛病。
可遲簾卻打得不爽,他結束後拒絕對方的邀請,進入賢者狀態。
……
陳子輕站在陽台吸著珍珠看日出,這是遲簾昨晚放在購物袋裡帶回來的奶茶,一共三杯,他都塞在冰箱裡存著,起來覺得口乾就拿了一杯喝,冰涼涼的。
客廳傳來聲響,陳子輕咬著紙管轉身:「奶奶早上好。」
「小知之,你怎麼不睡懶覺?」遲奶奶理著頭髮走過來,她衣著整齊,洗漱過了,身上帶著溫和的香氣。
「一般是不睡的。」陳子輕說,「天不錯,奶奶要下樓遛彎嗎,我陪你去。」
遲奶奶看了眼樓下:「遛吧,遛一會。」
「老了,睡不著,醒得還早。」她嘆息,有些許對歲月衰敗的無力,再一聽卻是從容和釋然。
「夏天不像冬天那麼好睡。」陳子輕迅速喝光奶茶,挽著老人的胳膊和她出門。
遲奶奶帶他下樓,逢人就介紹說是故人的孫子,把他夸一通,他全程乖巧有禮貌,情緒平穩到有點老成,不像是個十幾歲的大孩子。
「不驕不躁,不咋呼,不刺撓人,你比奶奶想像的要好。」遲奶奶說了句真心話。
陳子輕接受了這個評價。
「我那孫子就是小孩子心性,獨生子,家裡慣著長大的,他沒吃過苦,受一點委屈就要人哄。」老人看似指責,實際都是寵愛。
陳子輕說:「遲同學長得好,學習好。」
「那也不能任性。」遲奶奶揮動胳膊鍛鍊身體,「還是小,遠遠沒到成長期,起碼得等高中畢業才有變化,等他成長了,就該定性了。」
陳子輕認同地點點頭:「奶奶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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遛彎回來,陳子輕給原主的奶奶打電話,快掛的時候那邊才接通,然後是一片寂靜。他莫名緊張:「奶奶,這是我的新號碼。」
顧奶奶趁著太陽不曬忙農活,她坐到水溝邊上:「原來的卡上還有錢?」
陳子輕沒敢說手機丟了:「沒了。」
顧奶奶問道:「錢夠用嗎?」
陳子輕對著鏡子整理短髮:「我在廬市的時候,吃喝都在遲同學的姑姑家,到了京市,他負責主要開銷,我自己的錢還沒怎麼用。」
姑奶奶錘著浮腫酸痛的小腿:「花錢不要大手大腳。」她話鋒一轉,「但該花的時候就要花,別因為沒錢自卑畏縮。」
陳子輕笑著說:「錢花在刀刃上嘛,我知道的。」
顧奶奶不是不知道小孫去了京市的處境,那一中要麼是京市戶口的優秀學生能進,要麼是成績特別出眾的外地人破例錄取,小孫是關係戶,遲家為此捐了一棟樓。
有人出生就在羅馬,有人出生是拉磨的驢。
小孫讀不進去書,總想混日子,學校老師罵都不罵他了,就把他放在最後一排自生自滅,她查出得了癌症,沒兩年活頭了,在死之前必須看到小孫改過自新考上大學,或者深交到遲小少爺那樣的富家子弟,不然她心難安,會死不瞑目。
顧奶奶擤了把鼻涕抹在鞋底:「你沒事別給奶奶打電話,今年下半年你只准打兩次,一次是期中,一次是期末。」
陳子輕一頓。
「聽到沒有?」顧奶奶嚴厲地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