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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厲正拙把小配件放進口袋裡,「哪方面?」
厲清嘆息:「說不出是哪方面。」
「那就是總體的。」厲正拙意味深長,「男人突然有變化,多半跟感情有關,沒準你就快要有兒媳了。」
厲清無奈地笑出聲:「我都不敢做這個夢。」
嘴上這麼說,厲清心裡頭還是把二哥的玩笑聽進去了,並抱有一絲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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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為鶴上好洗手間,站在水池前沖洗手指,有腳步聲進來,偷偷摸摸關上了門,接著就是一聲叫喚。
「柏先生。」
像到了新環境,膽小容易受驚的貓。
柏為鶴衝著手側頭:「我該怎麼稱呼你,傅太太,未來的舅媽?或者是,和我舅舅那樣叫你,」
「Fairy?」
這個單詞從柏為鶴的唇齒間跳出,低沉得讓人心跳加快,怦然心動。
陳子輕腰上一麻,不知怎麼脫口而出:「你叫我輕輕吧。」
柏為鶴將手從水龍底下拿開,水流聲就停了,他的嗓音十分清晰:「qingqing?」
陳子輕覺得自己腦子抽抽,不然為什麼讓柏為鶴叫他小名,可他話都說出來了,只能往下走:「很輕的輕。」
不等柏為鶴做出反應,陳子輕就不好意思地說:「有別人的時候,你跟著別人叫就好了……你看著來吧,隨你自己。」
柏為鶴去烘乾手:「我不可能在洗手間長待。」
陳子輕趕緊凝神,把當天在碼頭的事跟他醒來後的事都說了。
柏為鶴沉默不語。
陳子輕從來都猜不透柏為鶴的心思,他也不想費這個勁了,然而他所想,跟他實際表現截然相反,他直勾勾地望著柏為鶴。
那雙不被發色影響,依舊高貴妖異的金色眼睛裡只有柏為鶴的身影。
柏為鶴半晌道:「我沒想過。」
陳子輕不明所以,沒想過什麼?沒想過我會出現在譙城,沒想過我跟你舅舅是老相識?還是沒想過垡城上流圈議論的,我的靠山老頭兒是你舅舅,我那十幾年都在他身邊?
柏為鶴垂眸調整助聽器,他另換一個話題開始:「有一年初夏,我去舅舅家做客,在他的花園捉了一隻冰藍色蝴蝶。」
助聽器沒有抓捕到放慢又加快的呼吸聲。
當初在休息室,對著他暴露蝴蝶的人顯然目睹過他的所作所為,紋身也印刻著那個畫面,可兩步外的這個人此時很安靜,所有情感數值都沒有變動。
成了一個事外人。
柏為鶴的眼底一閃而過深色,也確實是個事外人。
其實那是因為陳子輕根本不管標註了,不再需要原主的暗戀對象柏為鶴吻他脖子後面的蝴蝶。但他還是無比真摯地接住了柏為鶴的話:「然後呢?」
柏為鶴沒回答,他抬起眼眸:「當時你在哪?」
陳子輕迷茫地喃喃:「我在哪?」
三五秒後,腦子裡擠進來一小段記憶。
原主見到柏為鶴那天正好是生病失聲不能見光吹風的時期,厲正拙為了不讓他亂跑就鎖門封窗,要他乖乖呆在漆黑的房裡遵從醫囑。
厲正拙走後,原主就四處倒騰著想要跑出去,他沒能成功,精疲力竭地趴在窗邊,透過縫隙往外瞧,就那麼瞧見了背對他的柏為鶴,一見傾心。
拼了命地想把人吸引到窗前。
伸出去的手被日光曬紅髮癢起疹子,也只揪住了一棵小草。
厲正拙進房間發現原主不聽話導致病情加重了,就強行把他拉出去,讓他感受病沒好出去的結果。
原主受了罪奄奄一息還要打聽少年是誰,得知是厲正拙的外甥就動了接近的念頭。
哪知厲正拙很快就因為工作原因帶原主搬去新住處,外甥沒到過他的新家,因此才讓原主心心念念了那麼久,深陷在名叫柏為鶴的泥潭裡面。
陳子輕被這一段記憶給整麻了,敢情跟他之前腦補的畫面毫不相干。
目前反正是這樣,後面不確定會不會有反轉。任務都失敗了,原主的記憶依然沒有完整地放出來,得繼續解鎖信息條。
陳子輕仰視柏為鶴,把新鮮出爐的記憶轉成文字講給他聽:「就是這樣子的。」
讀書一樣,沒有注入情感。
柏為鶴聞言,只道:「我明白了,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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亭子那邊,厲清久久不見兒子回來,她看一眼手錶:「阿鶴只待一天,明天就要返程了。」
厲正拙疲乏地打了一個哈欠:「我覺得阿鶴不會那麼快走。」
厲清說:「怎麼可能,他忙瘋了。」
接著就長嘆一聲:「他對金融相關麻木了些年,如今又進去了,日夜顛倒。」
厲正拙蒼白的唇向兩邊劃開了點:「打個賭?」
「賭什麼啊,你應有盡有,沒有缺的。」厲清起身去尋兒子,沒一會就見到了他的身影,走近發現他在假山邊吸菸。
這段時間厲清問過周秘書,通過對方了解到兒子吸菸的頻率增多了,身邊沒個人能管他,這樣不行。
厲清手拿小包過去:「阿鶴。」
柏為鶴掐了煙抬頭。
厲清驚訝地看見兒子肩頭有一塊石灰,這很不符合他的性格,他一向沉穩自持有潔癖,怎麼會蹭到灰呢。
難道真像他舅舅說的那樣?
厲清按捺住內心的喜悅:「你舅舅覺得你要在譙城多待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