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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外立著一道身影,是季易燃,他背後一片漆黑,眼下是從門縫裡泄出的微光。
季易燃輕敲門。
那聲響讓陳子輕一驚,第一反應是性情最浮躁的遲簾。他如臨大敵地靠近門邊,手心裡的蚊子屍體都忘了捻掉。
陳子輕後知後覺可以發微信打電話勸退遲簾,他就要去拿手機——
門外響起低喚:「知之。」
陳子輕沒料到是沉穩的季易燃,他以為有要緊事,趕緊把房門開了個縫隙。
季易燃身著他的衣服站在暗處,輪廓身形只露出細長一條,和縫隙重疊。
陳子輕眼神迷茫:「你怎麼不睡覺?」說著就下意識看他瘸了的左腿。
季易燃道:「我想和你說幾句話,就我們兩個。」
陳子輕還沒答應,季易燃就踏步往裡邁,他被那股強大的威壓震得後退。
季易燃帶上房門,收去威壓,換了稱呼:「輕輕。」
陳子輕看了看他,沒應聲。
季易燃不當著第三人的面叫出這個名字,不願意和人分享。
房裡很小,季易燃兩秒就將他前妻的私密空間收盡眼底。
陳子輕頻頻看房門,即便關著,他依然不踏實,那門一腳就能踢開?能防誰啊。
「什麼話你趕緊說。」陳子輕催促。
季易燃的脖頸一處露著項鍊,戒指藏在領口底下,他摩挲指腹:「我來這裡,在這裡,都讓你難做。」
陳子輕給了他一個「你知道就好」的眼神。
季易燃低嘆:「是他們都來,都在,我跟著他們。」
像是抄答案的學生。
陳子輕的埋怨有所弱化,他說:「沒結果的,何必呢,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
季易燃忽而笑了。
很少笑的人,唇邊有個淺淡的弧度都引人注目。
尤其是常年面癱冷臉。
季易燃俯視單純看帥哥看呆的人:「我不求什麼,只想見見你。」
頓了半晌,他微抿薄唇:「總感覺見一面少一面。」
陳子輕手心冒汗,季易燃感應出什麼了嗎,不應該啊,他自己都不知道終點停在哪,只能過一天是一天,走一步是一步。
「這世上得每個人都這樣,都是減法,這是自然規律。」陳子輕說。
季易燃目光複雜,神色難辨:「你看的透。」
陳子輕沒否認沒澄清。
.
季易燃進來沒做什麼,他只是喚了那聲謹慎隱藏的稱呼,解釋自己的行為,表達了他的內心所想救離開了。
陳子輕擰了擰門鎖,壞的,季易燃沒直接進來是他足夠隱忍克制,不代表其他兩位也能這麼做。
要不……今晚還是別睡了,刷手機吧。
哪只刷課沒半小時就睡著了。
陳子輕要是知道他睡著以後,房裡多了個人,他說死都不刷手機看人修驢蹄子。
他放在身前小毯子上的一條手臂被握住,有藥膏塗抹在他的燙傷處。
冰冰涼涼的觸感剛一碰到他皮肉,就被輕柔的風吹散了。
「煮個面怎麼還燙到了。」謝浮坐在床邊的地上,下巴墊在床上人的手中,他借著手機手電筒打在牆上散開的幽光,端詳那張睡顏。
陳子輕睡得很沉。
昏暗中響起一聲錯覺似的嘆息。
下一瞬,坐在床上地上的謝浮就驀然起身,與此同時,打在牆上的那束光也被移向床上人。
他的T恤領子被下拉,露出清晰的鎖骨。
光亮盡數集中過來。
再是謝浮的指尖,目光,和快要貼上去的面孔。
他細細地巡視,寸寸地撫摸,一絲洗過紋身的脈絡紋理都沒找到。
「沒有洗掉。」
謝浮輕輕地笑起來:「沒有洗掉啊。」
是藏起來了。
謝浮笑得眼眶充血濕潤,他知足了。
這麼想的,謝浮就吻上被藏起來的「謝浮的老婆」,
哪怕過了五年多沒吻沒看,他照樣記得每個字的位置和大小。
謝浮闔起眼眸,伸舌,一個字,一個字地,纏綿地濕吻到頭。
他張開唇齒——
「嘭」
房門被踹開的響動驚醒了陳子輕,他迷迷瞪瞪不太清醒。
鎖骨下面突然一痛。
陳子輕驟然發覺謝浮在他邊上,咬住了他的一塊皮,剛好就是曾經留下紋身的地方。
緊接著,他的思緒被遲簾的怒吼打斷。
「大家約好都別犯規,我跟季易燃在外面打地鋪,你他媽進來吃獨食!」
遲簾把謝浮扯出去,謝浮不反抗,甚至還笑了笑。
季易燃關上了房門。
陳子輕捂住破皮的地方跑下床,他拉門鎖卻拉不動,是季易燃在門外握著,不准他出去勸架。
「別打臉!都別打臉!」陳子輕大喊大叫,「我不想看到你們鼻青臉腫成為豬頭!」
第151章 茶藝速成班
雨下了一整夜,兩個大帥哥變成了兩個豬頭。
他們還知道在心上人出來前離去。
出租屋因此就只剩下不戰而勝的季易燃,他利用冰箱裡的食材,準備了兩人份的早餐。
陳子輕拿著筷子夾切成花朵形狀的小西紅柿吃。
季易燃抿了口牛奶:「輕輕,你的傷口處理了嗎?」
陳子輕口齒不清地說:「早上就結痂了,不用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