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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找個避風的地方?」莊予恩眼神黑厲,「不是,爸,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還這麼任性?」
「別咋呼了,我喝還不行嗎。」陳子輕拍開捏著他肩膀的手,「莊矣,拿個勺子給我。」
【莊惘雲喝個藥茶都要勺子,他怎麼這麼作。】
【行行行,作就作吧。】
【少爺只叫我拿勺子過來,沒說讓我餵他,是不是忘了說?】
【有我在,少爺無論如何也不會讓莊予恩這個毛躁不知輕重的人餵。】
【我再等等。】
莊予恩跟莊矣的心聲幾乎同時響起,陳子輕伸手撐在桌上,手遮住眼睛,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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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到二樓的樓道擺著一面大鏡子。
陳子輕喝完藥茶路過的時候多看了眼,這鏡子的位置不太行,影響房屋女主人的健康,還有招魂的作用,附近的陰靈會被吸引過來。
原主母親的過世,說不定有這個原因。
陳子輕上樓,他腳下是年代久遠的木製台階,會隨著他的踩動發出咯吱咯吱聲響。
莊予恩跟在他身後:「爸,我今晚跟你睡。」
陳子輕腳步不停:「自己睡自己的。」
莊予恩不肯,非要和他一個房間,他張口就是一句:「那你去找你矣叔,你們一起睡。」
樓道里一片死寂。
陳子輕才不管後面的兩人是什麼反應,他在瞅發癲值。
32.9,快過半了,速度可以的吧。
他的顛發得越來越熟練了,已經到了潤物細無聲隨時隨地一發的邊緣。
「我要麼自己睡,要麼跟爸睡,第三種選項不管是哪個我都不適應。」莊予恩兩層樓梯並一層跨上來,哥倆好地攬住他,手臂勾住他脖子,「爸,求你了。」
莊予恩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字,他表情極其不自然,正想當作無事發生,冷不防地聽見旁邊人說:「求我?」
【操。】
莊予恩一張臉爆紅,他硬著頭皮從齒間擠出兩字:「求你。」
陳子輕說:「那你跪下來求。」
莊予恩:「……」
【莊惘雲怎麼什麼話都能一眼不眨的說出口,我能為了和他睡一晚下跪求他?】
【我又不是沒和他睡過,多稀罕啊,不惜獻出膝蓋。】
陳子輕摸他碎短的髮絲:「爸爸跟你開玩笑的,我怎麼捨得呢,你不會當真的吧,予恩。」
「不會。」莊予恩的臉快速扭了下就恢復如常,他委屈道,「下次別開這種玩笑了,萬一我當真了,跪下來了,爸你不得心疼死。」
陳子輕眼神示意莊矣先去他房裡,他摸莊予恩頭髮的動作不停,逗小狗一樣:「心疼死倒不至於,就當是你給過年做排練。」
【過年為什麼要老子下跪?我連親爸跟爺爺奶奶都沒跪過,我會跪莊惘雲?】
【絕對,不會!】
莊予恩低著黑色的腦袋,神情模糊不清,他想像不出自己下跪的畫面,更何況是對著這個人。
曾經做過的夢在他眼前閃過,某一瞬間仿若身臨其境,他把後槽牙咬緊。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陳子輕故意把哈欠聲打得很大,「予恩,我要在這裡住一段時間,今晚你自己睡,明晚你來我房間。就這麼定了,再鬧送你回老宅。」
莊予恩下顎線繃住,隨時都要暴走之際,還有點手掌印的那邊臉被拍兩下,力道輕輕的,猶如羽毛撩過,也像是從江面上吹來的風,掀起淡淡漣漪。
然後他就聽見聲音說:「睡前陪你打一把遊戲。」
那還差不多。
莊予恩前一刻這麼想,下一刻就黑了臉,我操,我這就被哄好了?
才陪玩一把,他就滿足了。
他神色複雜難辨地瞪著逕自朝長廊走的身影,咬咬牙,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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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予恩洗澡的時候,把脖子上的高級驅鬼符拿下來放在台子上,又抓起來拎在眼前。
黑掉的面積沒變化,既沒擴大,也沒恢復。
莊予恩叫隔壁的老男人上遊戲,得到的答案是讓他自己先玩一會,說是有點事。
在周今休那兒待一晚上沒事,現在就有事了,呵。
陳子輕是真的有事,他在讓莊矣給他下巴擦藥酒,磕傷比他預想的要嚴重,周今休的胸膛怕不是銅牆鐵壁。
「阿嚏——阿嚏——」
陳子輕連著打噴嚏。
「少爺,您是不是著涼了?」莊矣憂心,「我讓人送溫度計來給您測一下體溫。」
「不用,我睡前泡個腳就行。」陳子輕揉鼻子。
莊矣看他眼皮,褶子比平時多了一條。莊惘雲一難受就會這樣。
「那我待會給少爺準備溫水泡腳。」
莊矣戴著一次性手套給他將藥酒揉進皮肉里:「少爺,你下巴這塊地方的青紫明天會更深。」
陳子輕沒精打采,他突兀道:「我明天要去趟醫院。」
「去看嚴隙?」莊矣溫聲,「明天雪很大,少爺不如過幾天再去。反正嚴隙一時半會出不了院。」
陳子輕撇嘴:「我已經跟嚴隙說了。」
「這樣啊。」莊矣輕描淡寫,「那明天我送少爺去醫院,我們慢點走。」
【輪到嚴隙幸福了。】
陳子輕瞟莊矣,你知道的不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