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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乾等也是等,不如去俞家走一趟,反正就在對面,離這麼近。
到底去不去啊。
今天的標註任務元寶還沒疊呢。
回了義莊,肯定又要跟其他人一塊兒準備操辦胡老七喪葬的所需物品,都是事。
到底去不去,去不去,去不去……
「去!」陳子輕吐掉嘴裡的草,徑直向著街對面的小院走去。
「咚咚」
陳子輕砸了砸被擦得發亮的銅製門環,對著院裡喊道:「有人在家嗎?」
遲遲沒人回應,陳子輕又砸了兩下。
「吱嘎……」
木門開了一條縫,開門的是俞有才的夫人,也就是早上出門買過菜的人。
「請問你是?」女人雖已至中年,但皮膚光滑,顯然日子過得還算富足。
陳子輕禮貌道:「這位娘子,小人崔昭,有事想找俞掌柜。」
「相公,有人找。」女人回頭看了一眼院子,看來俞有才果然在家裡。
「進來罷!」一個男人的聲音從院內傳來。
木門打開了,陳子輕邁過門檻進入院子,只見俞有才身穿員外服,站在一棵桃樹下小心地修剪著。
當他剪下了一些多餘的枝杈後,不禁滿意地看了又看,一副很是愛惜的模樣。
這是一棵風水樹,算命的說種了可以招財,所以俞有才便花錢買了一棵,移栽進自家院子裡。
「找我有何事?」俞有才修剪著樹枝,抽空掃一眼外來者。
「俞掌柜,您認識胡老七嗎?」陳子輕用稀鬆平常的語氣說著,目光卻一直在觀察俞有才的表情變化。
「胡老七啊。」俞有才想了很久才說道,「曾經見過一次,但不熟。」
「不熟嗎?胡老七他死了。」陳子輕說道。
「什麼?他死了?怎麼死的?」
「他的屍體出現在了江里。」陳子輕臉不紅心不跳地胡謅,「我想,他應該是被人殺死的。」
「被人殺死的?那你來找我幹什麼?」俞有才有些疑惑。
「聽說胡老七跟您還有另外幾人,你們要做一筆大生意,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俞有才聞言一驚,轉頭盯著陳子輕:「你怎……怎沒敢這樣胡說?」
「你到底是誰?怎麼敢來我家多事?」俞有才很是生氣。
「他說他叫崔昭。」他的夫人在旁隨即補充道。
「崔昭?」俞有才放下修樹的剪刀,盯著陳子輕看了又看,突然像想起了什麼,怒喝道,「我想起來了!我在患難之交的葬禮上見過你,你……你是義莊的夥計!」
「咳,俞掌柜還真是好記性啊。」陳子輕尷尬地抓了抓後脖子。
「滾!你給我滾出去!晦氣,真是晦氣!」
俞有才是真的怒了,一個成天和死人打交道的人,不聲不響地進了自己家裡,這回真是「晦氣到家」。
在把陳子輕趕了出去後,俞有才連帶著把夫人也痛罵了一頓,說她什麼人都敢往家裡帶,可他忘了,陳子輕其實是他自己叫進來的。
院門「砰」地一聲關上,陳子輕被趕了出來後,他聳了聳肩,心想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做個下等人還真是難啊,到哪都被人嫌棄。
他一想又樂了起來,這鄉里不管是什麼的人,不都是要死的嗎?管你什麼高高在上,只要你一死,不都要落在義莊手裡?不都要躺進他跟那師徒三人做的棺材?
想到這,陳子輕不禁撇撇嘴,背著手往義莊方向走了,他不等魏之恕了。
兜里一個銅板都沒,街上吃的玩的一樣都買不了,就看看,他看了個夠,並且選好了想要的東西,只等原主師傅發小錢。
至於俞有才,他看樣子不承認跟胡老七做過生意,認定是胡說。
陳子輕打算有機會去剩下兩個人那兒走走,還有茶鋪,拉上魏之恕喝喝茶什麼的,順便讓對方掏茶錢。
如果確定他們跟原主的死是一條線上的,他要再想辦法多打聽,不在一條線上,那就不管了。
所以他得先確定一下,通過死人活人都行。
……
俞有才的家中,他的夫人被他罵了幾句,默不作聲地回屋了,院裡只有俞有才一人,他目露思索地靜靜站著。
「這個人還真是多事啊!竟然通過胡老七死,找到了我這裡。」俞有才的表情冷峻。
「不過找到我又能怎麼樣,胡老七已經死了,那件事不會再有人知道,不過,這個崔昭似乎有點麻煩……」
「哼!真是個多事的人,就跟這根樹枝一樣。」俞有才將一根樹枝一剪兩段。
「相公,家裡的油要用完了。」婦人的聲音傳來。
「滾!」
「多事,多事的樹枝還真多。」俞有才憤憤地說道,「沒關係,全部修掉就好了。」
說著他便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地剪了起來,斷枝紛紛落地,俞有才越剪越急,越剪越快,他的臉也逐漸猙獰,嘴裡發出隱隱的嘶吼。
屋內的婦人聽到了相公的喊聲,困惑地聽了起來。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俞有才的憤怒中帶著恐慌,「為什麼樹枝會修剪不完?」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有鬼!這棵樹有鬼!」俞有才露出發自內心的恐懼,因為今天這棵桃樹實在是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