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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得的是淋巴癌,侵襲性的。
醫生說,要是術後情況好,能有個三五年,情況不好,幾個月。
梁津川問:「幾個月?」
「現在還不好確定。」
醫生見多了生死,他在報紙上看到過這個病人,是炙手可熱的首城新貴,商界的傳奇人物之一,未來必將是一片繁華,可惜了。
梁津川屈指在腿上敲點,是去國外治療,在一個沒有愛人的地方死去,還是離開人世前一秒都能看見愛人的臉。
不多時,梁津川走出診室,他打電話:「老婆,你在哪?」
陳子輕那頭有氣流聲混著人聲,他在街上,頭頂火辣的烈日:「我剛收完租。」
梁津川笑:「這麼棒。」
陳子輕也跟著笑起來:「你呢,在公司嗎?」
梁津川倚著牆壁,語調輕閒而緩慢:「嗯,我在公司,今天我給自己放一天假,你來接我吧。」
他偏頭看走廊盡頭的窗戶,另一頭是碧藍的天和潔白的雲。
他說:「我想你接我回家。」
第187章 寡夫門前是非多
陳子輕去集團接梁津川。
到那兒的時候,助理已經在等著了。
陳子輕問他今天工作怎麼樣,他有問必答,畢恭畢敬的,卻不刻板。
「董事長在裡面,您喝水還是果汁?」助理停在辦公室門口,微微彎腰,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都不喝了。」陳子輕拿出手機,「你忙你的去吧。」
「那您有事就吩咐。」助理應聲離開。
陳子輕通過驗證進辦公室,多功能感應門在他身後合上,他的視野里,梁津川坐在辦公椅里,面朝大片落地窗。
沒站著,依然有不可小覷的氣壓。
陳子輕以為梁津川在看首城的標誌性建築,他走近說:「這寫字樓跟觀景台一樣。」
梁津川不見反應。
陳子輕探頭:「睡著了啊?」
梁津川雙眼閉一起,十指交握在身前,落地窗外的陽光灑在玻璃上,攏住他立體深刻的眉骨和面龐。
陳子輕看他睫毛打下的扇影,一時看入了神,沒有了時間的概念。
直到他醒來。
「怎麼不叫我。」梁津川吐息。
陳子輕按他肩膀:「叫你幹嘛,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梁津川起身,他隨意將辦公椅一推,辦公椅滑回辦公桌那裡,回到了屬於自己的位置。
陳子輕抱住他精窄的腰,晃了晃他。
梁津川輕笑:「發騷了?」
不等愛人氣惱,梁津川就捏住他的下巴,低頭吻了上去。
吻了會,抱他坐上辦公桌,一手托住他背脊不讓他向後仰倒,一手伸進他身前的短袖裡。
他們唇齒相依,呼吸相融,纏綿繾綣又火熱。
陳子輕情動之際,兩隻手抵上樑津川的胸膛,喘著氣說:「不行不行,不能繼續了。」
梁津川蹭他鼻尖:「怎麼不能繼續,我們又不是在別人的辦公室。」
「那也不行。」陳子輕十分堅定,他指著一面牆說,「上回我不小心碰到那個牆的開關,我們在上面投屏,大屏幕上,什麼都放大了,我都不知道你的辦公室弄了多少先進科技。」
梁津川放在他短袖裡的手沒拿出來,細細地摩挲著他輕微出汗的白膩皮肉:「投屏不是對外的,不就我們兩個看客。」
陳子輕一言難盡,屏幕上的進出口貿易太頻繁,都出現殘影了。他拿出身前的手抱在懷裡,蹭著桌面滑下來說:「不行就是不行,我們走吧,我請你吃冰淇淋。」
梁津川回了三個字:「不想吃。」
陳子輕有種他在跟自己撒嬌的感覺,古怪地瞅他兩眼:「是新口味,好吃的。」
梁津川任由愛人牽著自己,他懶懶地垂搭著眼帘:「有多好吃?」
「好吃到舌頭都要掉了。」陳子輕說。
梁津川挑眉:「那我不能吃。我吃了,沒舌頭了,怎麼把你舔得流出,」
一隻手飛快捂住他的嘴,阻止他吐出後面的話。
他的目光居高臨下,深深凝視手的主人,笑了一下。
陳子輕手指發麻猶如被電流掃過,怎麼回事,梁津川渾身的荷爾蒙比平時更濃,這是要勾引死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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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夏天的首城出奇得熱,地面能煎雞蛋。
陳子輕開著他的路虎在路上行駛,車裡放著舒緩的純音樂,瀰漫著安神的薰香,他的餘光不經意地掃過梁津川拿手機的手。
前段時間梁雲在電腦上發給他一個連結,那個貼吧是梁津川的粉絲會。
首頁有梁津川露出假肢的照片,那是他去年參加殘疾人運動會期間被拍下來的,還有他的五官貼,身高貼,體態貼,手貼等等。
其中還包括從他身上得到激勵的帖子,有不少。
貼主分為兩大類,一類是農村出身家境貧寒的大學生群體,一類是沒有背景創業失敗的職場人群,他們把梁津川的成功當作一塊糖,苦狠了的時候就看一看他的事跡,找點希望。
那貼吧是個神奇又合理的小世界。
上個月貼吧里混進來一個大師,時不時算他們的婚姻情況,幾時離婚,把粉絲們耍得一愣一愣的。
「工作狂給自己放一天假,多新鮮啊。」陳子輕停車等紅燈,扭過頭看梁津川,眨眨眼,「是要跟我約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