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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輕沒管喪家犬,他無聊地待了會,接著翻相冊,翻到了張合照,上頭是個聚會,清一色的帥哥,讓人眼花繚亂。
其中一張漂亮得過分的臉撞入他眼球,他不假思索地伸手去指:「這個人……」
沈不渝厭倦地抬了抬眼,發現他指的是謝伽月,面色頓時就閃過一絲微妙:「怎麼?」
陳子輕遲疑不定:「他讓我感覺……」
沈不渝已經靠近他,循循善誘道:「感覺什麼?」
陳子輕卻是又指:「這是誰?」
沈不渝掃過去,這回他的指尖落在了商少陵的大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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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外一酒店
低調奢華的大堂光沒全開,暖色調下的布局設施氣派壯觀,光可鑑人的地面映著一隻精美的畫像,似龍又似馬,那是雕刻在拱高的屋頂上的壁畫,從異時空跨越而來的美令人驚嘆。
「叮」
長廊盡頭那扇電梯打開。
一行身著商務裝的男女從電梯裡出來,他們穿過長廊時,迎面過來一老僧。
住在這酒店的非富即貴,老僧不知是哪個大人物請來這裡做客,達沒達成目的。
雙方擦肩而過,老僧掐著一串古樸的佛珠,邊走邊念佛經。
長廊明亮的燈光里,有顆佛珠上隱隱刻了個字,好像是個「惘」字,不是很清晰,字跡鋪滿了歲月啃噬的痕跡。
按理說,常人的視線是抓捕不到那個小字的。
除非有某種不為人知的牽引。
那一行精英氣質很濃的男女里,為首的男人偉岸挺拔,一身讓人抹不開眼的尊貴,讓長廊兩側神秘精緻的壁畫黯然失色,他微微側了側面龐,寶石袖扣反射的光和他的人一樣冰冷。
不多時,秘書就將那老僧的資料送進了上司的辦公室,以及一杯濃苦的冰咖啡。
「商董,老僧同意拿佛珠做交換重建寺廟,佛珠已經在送來的路上,二十分鐘以內能到。」
秘書匯報完就離去,他這崗位,需要揣摩上司的心思,又忌諱這件事,分寸拿捏上很謹慎。
辦公室陷入寂靜,商晉拓揉幾下額角,他處理了片刻公務,佛珠被秘書送進來時,他沒給一個眼神。
直到公務處理完,他端起冰咖啡一飲而盡,兩指挑起不入眼的佛珠,闔眼靠著椅背。
衣袖上忽然出現了輕微拉扯的力道,宛如一隻小心翼翼的,密林深處跑出來的鹿,將腦袋蹭上了獵人冰冷的槍口。
商晉拓長卷的眼睫投下的剪影輕動,仿佛有個人趴在他旁邊,偷偷把手伸到他睫毛上,一下下地撥著玩。
他握住那隻手,只握到了一把空氣。
商晉拓睜開眼,淡色的唇間隱隱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輕「嘖」,沾上他體溫的佛珠被他放在文件上,他平靜地看著刻有「惘」字的那一顆珠子,看了會,打開左手邊的第二個抽屜,將佛珠放進去。
只要有什麼東西能在瞬息之間撥動他那根至今沒命名的神經,他就會將其擁有,得到之後慢慢搞清楚這其中的緣由。
搞不清楚也無傷大雅,只要東西在他掌中就行。
譬如這串佛珠,譬如佛珠旁的木帆船。
只要他那根神經發出想要的聲音,他都會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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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園的風大了點,陳子輕指著照片裡的半個側影跟沈不渝打聽,有股子莫名的執著,那半個側影讓他沒辦法移開視線。
他前一個指的人讓他不舒服,感到害怕,現在指的人同樣讓他不舒服,很是畏懼。
但感受上不太一樣。
他的心跳並沒有為了前一個人亂了頻率。
「你倒是會指。」沈不渝剛說完就朝著一個方位抬頭。
商少陵早上叫下屬晚上九點去接人,這時候不到六點,他親自找過來了。
陳子輕有感應地望了望,見是商少陵,就知道打聽不出那半個側影的信息了,他把相冊放在地上,慢吞吞地站了起來。
沈不渝這時已經走向商少陵,低聲道:「不用帶去見謝伽月那殘廢了,我已經通過我的方法試過了,不是斂之,所有的相似都只是巧合。」
只要是個圈內人在場,都能看出沈不渝沒在撒謊。
商少陵沒有什麼動作,卻給人一種開始塌陷的感覺,整個世界都在地動山搖。
「我想你不至於通過一個替身找慰藉,我不一樣,我早就背叛斂之了,我在他面前說話也不算數,死後不配去找他,所以你繼續守你的寡,我呢,繼續做我的爛人。」
沈不渝拍拍他的肩膀:「所以,人我帶走了。」
商少陵撥開肩頭的手:「我說過,我清楚他是他,斂之是斂之,我帶他回朴城,是真的想和他在一起,有段婚姻,有一個家。」
沈不渝冷了臉:「你的意思是,不給我?」
商少陵越過他,一步步地向著死氣沉沉的墓碑和生機勃勃的人走去,他停在幾步之外,近鄉情怯般,身體僵硬,面部肌肉不自然:「子輕,你一天不見蹤影,我打你手機打不通,很擔心你。」
陳子輕乾巴巴地說:「你的朋友把我的手機拿走了。」
他指指墓碑上的照片:「商醫生,你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商少陵額尖有薄汗滲出:「回去說,嗯?」
天色暗了,墓碑上的人存在感很強。陳子輕看著像是快要碎了的商少陵,不知哪根筋作祟,很壞地說:「我不,就在這說。」